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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大老爷们儿正面跟他打就是了,跑什么跑?出息。”

郭涉从马上上下来,问:“文台,你信里说大人不见了踪迹,是出了何事?”

水汜面色严肃,道:“上个月世子兵分三路攻打寒北,主子和世子一同南下幽都,从寒北以南辅攻,主子和世子一同跌入幽都河,至今还没有音讯。”****雨过天晴,曹错擦拭着摇情剑身,握着剑柄随手挥了两下,一下就来了兴致,起身到后院底下舞剑,他的招式多是郭瑶教于他的。

伤势并未痊愈,他舞起剑来不似平日那般利索,动作起落间总是会扯到后背的伤口,他浑然不在意,行剑时还能如郭瑶那般带出强劲的剑风,那风力还能惊得杏花叶落。

他行剑时与郭瑶有许多不同,虽然看上去招式一般无二,但是郭瑶使剑能随心所欲克制力度,他的剑风能在百花之间游刃有余,经林间不扰其静,过湖面不留其痕。

但是曹错不行,他没法随心所欲克制力度,只要出了剑便是蛮力,剑鸣声常常扰了这林间清幽。

他在青绿的夹竹小道翩然起身,其间竹叶随着他的一席素衣簌簌下落,险些把竹子也划成两半,等他收剑之后,一片竹叶悬在他头顶,他抬手把叶子置于手中,稍稍蹙了眉头。

时至今日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和郭瑶所用的招式都一样,所达到的效果却差得如此之远。

他正要收剑回去,转身便看见许卿湖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树上,嘴里还含着一根竹叶根儿。

“你在这儿做什么?”曹错步履轻快,径直朝他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

“武家姑娘说你在此处干活儿,”许卿湖抬手抹掉了曹错鬓间的薄汗,道:“我顺道过来看看你偷没偷懒?没想到这么勤奋。”

“躺久了随处动动而已,算不上勤奋。”

“你刚才那是什么招式?”许卿湖徒手比划了几下他刚才舞剑时的动作,道:“先这样,再这样,攻守兼备,就是气力大了些。”

“那是先生的招式,”曹错道:“只可惜我学艺未精,还没学到收放自如的时候。”

“招式好学,神却难悟,学功夫的事急不得,”许卿湖笑道:“日后我时时监督你勤勉习剑,总会练出个名堂来。”

曹错蹲在许卿湖腿边,随后坐在树下,道:“真是没想到,如今还要你来监督我干活儿了,咱两现在这个样子,还真像是乡下农夫了。”

“那你觉得当农夫怎么样?”

“很自在清闲,”曹错道:“在这儿一日三餐就是最要紧的事情,除了衣食温饱,就没什么其它需要担忧的事情了。”

“等哪天一方的战事起了,家家户户就该担心家里的男丁被点兵了,”许卿湖垂眸看着坐在树底下的曹错,道:“武家汉子六年未归,一点儿下落都没有,没人知道他回不回得来,所以啊,没有谁是真正自在的,若你我只是寻常农夫,今日在战场上杳无音信的说不定就是我们。”

“嗯,”曹错把剑搁在一旁,头枕着粗糙的树干,道:“许卿湖,我给你报血海之仇,你别参和萧党和梁氏之间的事,行吗?”

第67章 后背

“我的仇用不着你为我报,”许卿湖道:“你今日怎么了?为何突然提起这事儿?”

“这几日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曹错道:“我原以为赫舍里隼会在寒北兵败,是因为他这个人过于骄纵,可是能在寒北苦寒之地戍守几十年的大将,怎么可能会因为骄纵而兵败?他死之前跟我说,大魏的根已经烂透了,我原本不信。

“可是当我再次站在竟京的殿宇前,我信了,我看见我爹和皇叔在朝堂上独木难支,百官各怀鬼胎,都在想方设法为自个儿谋私,就是难得有清白之士也屡遭构陷,你父亲是如此,夏侯述也是如此,一生坦荡却惨遭横祸,大魏从上至下人心都不齐了,任谁有扭转乾坤之力也没办法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许卿湖道:“朝堂腥风血雨早就不是一两日了,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利益,不过只要还没有完全烂掉,维持着表面也是好的。”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视而不见总比清醒着见它坍塌要好受些,”曹错仰头去看许卿湖,突然笑了笑,道:“说句糊涂话不怕你笑话。”

“什么?”

“从前在尹安的时候,听冯先生讲学,我就一直希望有一天,我能带兵荡平四海,届时国家昌盛,无人敢犯,大魏百姓人人清闲自在,走马以粪,没有家中老娘日日翘首以盼从军的儿子解甲归家,没有老幼妇孺日日担惊受怕。”

说话间曹错的眼睛顿时亮了许多,道:“若真有那个时候,宁九死不悔。”

许卿湖定定地看着曹错,道:“不悔吗?”

“不悔,”曹错蜷起一条膝盖,把手搭在膝盖上,道:“可是真到我带兵的这么一天,我反倒不踏实了,先前京城里提起赫舍里隼,人人都说他用兵如神,但他败了,还有陆长宇,戎马一生,还未能平复涵南以南就中风郁郁卧榻,不论是在竟京还是寒北,或是宁西,皆有能人辈出,他们皆有鸿鹄之志,最终却都一叹长恨。”

曹错摇了摇头,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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