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身后的陆瑾毓拖着疼的直哆嗦的身子慢慢坐到椅子上。
她实在是太疼了。
只能坐下来缓缓。
可此刻听到这话,原本心里的想法早已不再指望了。
她此时只剩下麻木。
可是现实又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给她上了一课。
“哎呦呦!哎哟哟!我的肚子一阵一阵的疼,一阵一阵的缩着哟!”江柔儿面色煞白。
“哎呀!侧妃当真是由此感觉?”王太医吓了一跳,又确认了一番,“当真是一阵一阵收缩?”
江柔儿紧咬下唇点了点头。
老王妃着急道:“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说法?”
只听王太医沉吟了一会儿,摇着头说:
“不妥不妥,侧妃这胎上不得那台阶呀!”
“此刻已然有了滑胎之像啊!”
此话一出,老王妃和成嬷嬷互相握住对方的手,瞬间紧张起来。
“那就不爬!那劳什子的台阶,八百多阶,当初我爬的时候就累得够呛,如今偶尔又怀着身子,哪里受得那样的罪!”
江柔儿眼眶微红,睫毛垂落下来,带着愧疚说着,“可是!可是那是祖宗规矩呀!总不能任性!”
她抬起红红的眼睛看向王太医,柔声问着,“当真别无他法吗?有没有一种药物可以暂时保住胎儿……”
嘴上说着此番话,可却眼神示意王太医,将此事落到一旁的陆瑾毓身上。
可怜陆瑾毓,此刻还不知道接下来事情的离谱程度。
只听王太医故作严肃板着脸呵斥,
“江侧妃这是疯了吗!这样的药物皆是猛药,就算一时起了作用也会掏空侧妃的身子!说不定日后一尸两命都有的!侧妃若是自寻死路,可别带上我王某!那我王某还要这个名声!”
江柔儿配合他低声啜泣起来。
老王妃见状赶紧安抚,“王太医息怒!是我家柔儿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王太医这才冷哼了声,柔和了声音。
“别说是我没有这猛药,就是有,我也不会开!”
“是是是!王太医您遵守医德,是难得的菩萨心肠!”老王妃随身附和着。
“不过这巧宗儿还真有一个!”王太医语气一转。
屋里几人眼神一亮,纷纷看向他。
王太医捋了捋胡须,恨铁不成钢说着,
“上那万佛寺,无非就是诚意而已!他已然嫁入了陆家,那便是陆家的人,爬楼时也会带着帷帽,看不清样子。”
“既如此,那是不是真的江侧妃又有何区别?换一个陆家女眷,诚心诚意就行。”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沉寂。
所有人都知道此话什么意思,老王妃和成嬷嬷甚至有些心虚的瞅了瞅陆瑾毓的方向。
陆瑾毓感觉有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
转头,果然看到几人眼神莫测看向自己。
她反倒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也不说话,或者说已经疼的没力气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们,想听听他们到底还有何话要说。
江柔儿率先出声,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再装柔弱推脱,而是又开始立爱子人设。
她一手抚摸着肚子一脸的愧疚,却坚定道:“妹妹,虽然有些对不起你,可是如今对于我来说,我的孩子更加重要!所以,嫂子请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陆瑾毓真的想一巴掌撕了她这虚伪的嘴脸,可她如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一旁的老王妃仿佛才发现她的异样一般,失声道:“哎呀!毓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惨白!王太医,快!给我家毓儿瞧瞧!”
陆瑾毓视线落在母亲身上,看着她脸上微微紧张的表情,心里的酸楚无限放大。
若是她还如从前那般,看不懂人心该有多好啊!此刻就不会看到母亲眼里毫无波澜的冷漠,就不会想到母亲是为了让她松口才做这些,只是为了打亲情牌。
王太医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脉时,眉头越绉越深,最后,竟然震惊的看向陆瑾毓。
这这这……这千疮百孔的躯壳,当真是一个摄政王府的千金该有的脉象?
眼前的女子算算日子,应当是才落胎不到两个月。不仅血气两虚,而且如今应当是恶露不尽,且又过度操劳,饮食上也没有得到良好的调理。
这躯壳已经崩到极限了!
若是再上这八百多级台阶,指不定哪里承受不住!
他抬眼看向一旁的江柔儿,很轻微的摇摇头,示意江柔儿,此人身体亏空严重,当不起爬楼的任务。
可江柔儿仿佛没收到他的信息一般,脸上微微发白的“撑着身子”走过来,焦急问道,“妹妹身体怎么样了?”
王太医不好回答了,只得继续查探其他地方。
有一处烫伤是在小腿上,他拿着工具箱,掀开衣物查探。
刚掀开,屋里的几个人就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外面濡湿的衣裙之下,一片淅淅沥沥的血渍沾在里裤上,染开了朵朵海棠。
王太医拿出剪刀剪开带血的布料,皱着眉头说,“这里肌肤被烫伤严重!此后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