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嘱说完,她嘱咐梁婉彤:“一个月之内不要用手啊。
梁婉彤这会儿已经完美沉浸在昏君角色里,想也不想就点头:“好嘞好嘞。”
沈别枝蹙眉,不得不提醒她:“一个月不能用手,你的表演怎么办?”
梁婉彤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一个月?”
医生瞧她一眼,大概是对她不放心,故意板着脸吓唬:“嗯,不然你当心以后都不能用这只手跳舞。”
小姑娘的手伤得不算重,但都是热血不止的年纪过来的,说轻了怕她不重视,到时候真留下点后遗症。
看得出来,梁婉彤真被唬到,肉眼可见地丧。
从校医院出来,梁婉彤冷得直哆嗦。
“容城这天真是比川剧变脸还快,上个月咱还穿裙子呢。”
沈别枝看她挂在脖颈上的胳膊,语带关切地埋怨:“你怎么搞得?弄成这样。”
梁婉彤叹气:“还不是想演出的时候好好表现,结果用力过猛了。
“那......”
沈别枝还要问,梁婉彤另只手挽住她,若无其事地笑眯眯:“哎呀没事儿,我们去吃学校外面的陈记火锅吧。”
说完,又看向她,迟疑问:“吱宝你可以吗?”
现在的沈别枝,总让她觉得与过去不一样,家里管教的程度,已经超过正常范围。
不过家庭不一样,说不定人家就是这样,既然好朋友不说,她也无意窥探对方的隐私。
这会儿她关心的是,对方能不能被允许朋友一起在外面吃饭。
这时沈别枝微信提示音响了下,是司机发来:[别枝小姐,您该回家了。
知道他是遵从季夜鸣的吩咐,要准时按点接她回家。
来自上位者的掌控。
但那颗叛逆的嫩芽在冬日冷风里,仍旧顽强生长。
她不紧不慢地回:[晚点来接我,今晚我跟朋友在外面吃。
回完消息,沈别枝将手机调成静音,放进斜挎的小包里。
她看一眼梁婉彤的手,秀眉微蹙:“你的手可以吃火锅吗?”
梁婉彤张口就来:“修身养性前的最后一顿。”怕她不答应,举起手就准备对天发誓。
沈别枝“嗤”地笑出来,眉眼弯如月牙,睫毛卷翘黑长,显得双眸神采奕奕。
她语气轻快:“走吧。这会儿出去估计还要排队。”
日常被美貌冲击,梁婉彤依旧不能免疫:“啊,吱宝果然是天使,走走走!”
“陈记”在学校门口对面那条街,味美价廉,每日来用餐的几乎全是附近大学生。
沈别枝她们到的时候,店里店外全坐满,店外人行道上的桌就差摆到马路上去,牛油与辣椒的香气飘香十里。
冬日火锅热气蒸腾,白雾氤氲,看不清食客的脸。
围坐在一起的男生女生在玩儿“十五二十”,一种划拳喝酒的小游戏。
人声如潮,烟火缭绕。
沈别枝开心极了,澄亮浅褐的双眼四处观察,像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一遭逃到世俗人间。
记忆里,上次来这样热闹的地方吃饭,还是很小的时候,与父母一起。
后来她狗爹发家,爱撑面子,吃饭从不到路边小店,季夜鸣更不用说。
瞧外面这么多人,梁婉彤不甘心垫脚望了望店里面,大声喊:“老板!还有位置不?”
“来了来了!”
系着围裙的老板匆忙收了另桌的菜单跑过来。
梁婉彤立马换一幅嘴脸,病弱西施地说自己刚从医院出来,就想吃他家一口火锅。
说话间故意小心翼翼捧着受伤的左手,恨不得递老板眼前去。
沈别枝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旁,只用波光粼粼的眼睛乖巧注视对方,安静地当着无声胜有声的完美花瓶。
旁边正在吃火锅的学生,时不时将目光落到她身上,其中一个男生还挨了女友一顿爱的拳头。
瞧这两位小姑娘,一个美若天仙,一个悲惨负伤。不找个位置出来,老板都觉得对不起她们。
他四处观望,刚好瞅见马路边的搭棚下,有一桌女孩子正起身准备走。
赶紧对两人低声催促:“快去快去,那儿有位置了。”
西施到百米冠军,梁婉彤一秒转换,拉着沈别枝,跑得飞快。
路过服务员问她们:“吃什么锅?”
“红汤,微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