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安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拉出椅子身姿挺拔地坐到我对面,看得出来他和何思夜关系不错,两个人称兄道弟地聊了好一会。
等他们结束了像是才注意到我,沈平安抱着双臂,脸上满是揶揄,“这不是小安心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和沈平安上一次见面,还是年初他去霍家老宅拜年的时候。
霍家和沈家是世交,我们安家和沈家交好。
我叫安心,他是平安,小时候长辈有意撮合我们,我和他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
但是我和沈平安的青梅竹马不掺杂年少时懵懂的喜欢,更像是因为妒忌扭曲出来的相爱相杀。
或者说从来没存在过相爱,一直都在相杀。
是真正的敌人。
一年级因为我考试比他高了20分,他回家以后就挨了打,第二天我被他狠狠地揪了头发,我回家告状,他逃不掉又被他爸拿着皮鞭抽了一顿。
那会他逃到我家,站在花园外面指着我的窗户对我破口大骂,说他沈平安跟我安心这辈子势不两立。
从此以后我和他频频过招,他在我生理期的时候偷走我的卫生巾,让我在全班男生面前出丑,我就把他给校花表白的情书拿回家给了他妈,当着他们全家人的面前朗读,欣赏他爸爸用皮带表演抽陀螺。
我们整人的时候都把对方往死里整,这么多年都没分出输赢。
我垂下眸子,赶走脑中酸涩的记忆,此时此刻,谁高谁低已经见了分晓。
四年前的名片不是对我的器重,还有四年来不断游说让我出去上班也都是何思夜给王艺颖的洗脑,而这些,我以为我失去了全部却还拥有的恩赐,原来从来都是沈平安的手笔。
“这线放得可真长啊!”
我没有想象中生气,反而更多的是感叹,要是没有他这样兢兢业业的布局,在我想要工作的时候,谁能马上就聘请我,毕竟就像是何思夜说的,我有四年的空窗期。
“要不是你脑子生锈,上钩的会更快一点。”
沈平安不满意,还在抱怨赢得不漂亮。
我瞪着眼睛看他。
他来参加我婚礼时举着酒瓶咒我不幸的轻狂的模样我记忆犹新,那他不会祝福我,说我毕业就结婚是最错误的选择。
我跟他吵了一架,恨他破坏了我这一生唯一一次的婚礼。
看来,真理是需要时间来印证的。
他和我记忆中的样子没差太多,可是气质却大相径庭。
这四年来每次去霍家拜年的时候他都在蜕变,变得越来越成熟。
唯独刘海不像一般总裁喜欢向后梳得板正。
我听霍聿珩说过,他们家有意栽培他,长子婚姻太幸福,没了狼性,二儿子比他哥哥更适合经商。
他说沈平安就是属狼的,谁挡他路他咬谁,连他亲哥都得避让三分,精明如霍聿珩,也在他身上吃过亏。
那会他还告诫我,说他们竞争关系很大,让我离他远点,我自然是同意的,当着他的面就拉黑了沈平安的微信,说我看见他只会想打他,难得把那么冷清的霍聿珩都逗笑了。
曾经的那个小狼崽子越来越有城府,连对青梅的报复都学会放四年的线了。
我视线扫过一旁坐着的何思夜,他表情平静,并不意外我和沈平安之间的关系,看来他从始至终都是知情者,更加坐实了我的想法。
沈平安抱着双臂,下嘴唇抻出来吹了吹额前的碎发,勾唇一笑,“你服不服?你要是不服没关系,喝两瓶茅台大喊我沈平安是你亲哥,我就让你走,咱们下回合再战。”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把酒洒在他脸上然后潇洒离去,但是现在太子爷动动脚腕就踢到了我的饭碗。
我要赚钱!
我没资本跟太子爷玩了,如今我背着千万债务,就得识时务。
我笑笑,“我服,没说不服。是不是我把酒喝了,你就让我进何律师的团队?”
五十三度的白酒,连一杯都不是闹着玩的。
一口喝下去,辛辣感从舌尖灼烧到胃里,我端起酒杯敬他,“这杯我干了,小沈少爷您看好。”
狗腿子的气质我拿捏得死死的,哄太子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钱也没自由。
话音落下,我一仰头,像喝了口刀片一样刺得我嗓子生疼,张嘴“啊”了两声,发出了唐老鸭的声音。
沈平安大概没想到我会动真格的,他的初衷应该只是想在我找工作的时候故意刁难我,给我难堪,我看见他脸上全是意外之色。
他没说话,何思夜也就没有要拦我的意思,老神在在抱着手臂看戏,倒是沈平安双手撑在桌面上椅子向后退摩擦出急促刺耳的声响。
沈平安呲笑一声,“安心,有种你就喝,两瓶喝完我让你进团队,再额外喝两瓶我把思夜薅下来,他的位置给你做!不管你做的怎么样,千亿项目搞砸我都认。”
我听着他的嘲讽,握着酒杯的手,渐渐捏紧又松开。
何思夜的项目我自然了解过,一个企业被告成洗钱企业,千亿资金立即变成了来路不明的赃款,项目做下来按比例提成也能分到几百亿,再分到我手里小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