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襄阳城内城,荆州牧衙署大堂上。
所以说…
刘表确实是个傀儡。
因为无论蔡瑁、蒯越,还是刘先、韩嵩,都不在乎刘表的想法,他们只需要向刘表说明情况后,由后者钤盖荆州牧印玺、签发荆州牧诏令。
好吧,至少他们还知道走走形式、问1问刘表的意思。
这1点,荆州豪族士人们比苟哥强百倍。
苟哥从来不向天子刘协汇报,他只会白嫖尚书台和荀令君。
赵旻分明看到,今年虚岁6十、气度儒雅随和、气质迥异于杨彪的刘表,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若换成城府极深、老奸巨猾的杨彪,其人有的是办法,收拾这群阳奉阴违、先斩后奏的荆州豪族。
刘表则不然。
其人带着1脸和蔼慈祥的笑容,向赵旻微微躬身作揖。
抛开年龄不谈,赵旻卫将军之职,确实高于刘表的荆州牧。
遑论赵旻坐拥6州之地,远非守着荆州1州…缺南阳郡之荆州1州之地的刘表所能比。
刘表或许心有不甘,甚至会迁怒荆州豪族,但其人对白手起家(空手套白狼)、仅1年时间便已占据大汉半壁江山的赵旻,绝不敢存半分不敬之心。
这不只因为刘表对赵旻的能力无比震惊;
更重要的是,赵旻已近乎包围了荆州牧治所、南郡之襄阳城。
归根结底,刘表想要的,始终都是其人子孙世代割据荆州,永远做地方上的土皇帝…
尽管那只是听命于地方豪族的傀儡土皇帝。
为了达成割据荆州这个目的,刘表甚至不惜将不甘居于人下、欲信大义于天下的刘帮主招至麾下。
以是故,刘表便对赵旻格外恭谨有礼。
“卫将军远来是客,请容老夫稍尽地主之谊。此外,对黄将军之事,老夫自当尽力而为。”
说着,刘表看也不看荆州豪族先斩后奏的诏令,干脆利落地将其钤盖上自己的荆州牧大印。
苟哥对此暗暗苦笑摇头。
如今看来,刘表这荆州牧…当得索然无味至极!
苟哥心中作是念,口中却由衷道。
“如此,有劳刘使君。刘使君实乃荆州之镇国柱石也!”
刘表呵呵1笑,欣然笑纳了苟哥这违心至极的赞誉。
随即,刘表便收敛笑容,不动声色道。
“卫将军既愿在襄阳城设工坊,何不驻重兵于筑阳、新野2城,以确保襄阳安全无忧?”
刘表这试探之意,已经颇为明显。
荆州豪族士人不是傻子,他们只是笑吟吟看着刘表和苟哥,却无人接此话茬。
苟哥含笑抱拳。
“刘使君此言差矣。今上既已委任刘使君牧守1方,我又岂可越俎代庖、驻军于大汉荆州牧治所乎?”
听苟哥重点强调“大汉荆州牧”5个字,刘表便放下心来。
在刘表看来,只要苟哥恪守臣道、不随意攻伐荆州,其他事都好商量。
1向爱好和平的刘表老同志,最厌恶无故征伐4方的侵略者。
比如…袁绍;
再比如…袁绍,以及袁…咳咳…孙策!
是故,和平爱好者刘表,迅速与另1名和平爱好者苟哥达成共识。
“如此说来,卫将军欲助荆州复兴、而无意妄兴刀兵?”
“和平人士”苟哥连连颔首。
“实不相瞒,刘使君,某正是此意。刘使君,此番无论如何,吴侯皆对江夏郡志在必得。
何况其人以报父仇为名,某纵然有意劝阻,亦不可拦阻吴侯为父尽孝。
然则,某又不忍目睹百姓受苦,是以,某为避免江夏郡百姓惨遭兵戈荼毒,故不得不行此策也。
某知刘使君素来勤政爱民、宅心仁厚,想必刘使君亦不忍百姓受此无妄之灾,然否?”
苟哥已经把话堵死,刘表还能说什么?
其人只好呵呵1笑。
“卫将军所言极是,老夫深有同感,便如此!”
言罢,其人语气变得森然起来。
“德珪!此事既由你牵头,则1事不劳2主,便由你随卫将军赶赴夏口,说服黄将军弃守江夏如何?”
此时刚过5旬的黄祖,还不是6年后那目中无人、骄矜自负的倔老头儿。
所以,颇具战略眼光的黄祖,选择以重兵驻守重镇夏口、沙羡2县,也就是后世的军事重镇武汉地区。
黄祖此刻便在夏口驻扎,扼守大江咽喉要津。
然而…
刘表派蔡瑁前往黄祖军营,去说服黄祖退兵…
谁说刘表是个老好人?
刘表此举,分明是借刀杀人!
当然了,蔡瑁不可能有性命之忧,但其人至少也要挨1顿臭骂。
蔡瑁自知理亏、加之刘表确实有些积威,是以其人笑嘻嘻领命,然后…
其人拉上了几个垫背的。
“异度、始宗、德高,你3人便随某走1遭如何?”
蒯越、刘先和韩嵩心中虽都在大骂蔡瑁不讲义气,但3人也心知肚明,不能拒绝蔡瑁的要求。
原因很简单:
工坊还建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