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宫城内,此刻阳光虽灿烂,但伏寿面前的赵常侍,面对伏寿的凝视,却只觉遍体生寒。
其人期期艾艾道。
“回…回…皇后,陛下确仍有意立太子也。”
赵常侍此话甫1说出口,登时便感觉压力大减。
其人暗暗松了口气之余,忍不住偷偷抬眼望向伏寿。
见伏寿表情淡定,赵常侍不由心道:
处剧变而不惊,皇后果非常人也!
这时,让赵常侍诧异的事情陡然发生…
伏寿嘴角竟然微微翘起。
“赵常侍,此事对我极为有用,然你决不可告知第3人!我赏你金饼十枚!”
赵常侍虽然想不通这两件事为何使自家实际上的主上如此高兴,但有大笔赏金可拿,对赵常侍而言终归是天大喜事。
是以赵常侍对伏寿千恩万谢后,兴冲冲离去。
伏寿嘴角、眉梢充盈着难以掩饰的喜色和春情。
她喃喃道:“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成?”
艳阳下的许都城内。
随着赵旻率军渡过鸿沟水,1时间,“卫将军今凯旋也”的欢呼声沸反盈天。
这巨大的声浪,甚至传进了宫城,传到了刘协所在的承光殿。
头戴刘氏冠、着玄色镶龙纹深衣的刘协,面色登时变得铁青无比。
其人负着手,在两名中常侍、数名黄门陪同之下,缓缓行到殿外,凭栏俯瞰宫城、默然不语。
半晌后,刘协蓦然回首、展颜1笑,自大袖中取出两封已被泥封的简册。
“来人!将吾诏令送至尚书台,告知荀令君,吾意已决!”
那两名中常侍、数名黄门垂首深揖行礼,眼神中却闪烁着复杂的目光。
2人恭恭敬敬接过简册,与身后3名黄门再次行礼后躬身倒退走下玉阶。
刘协昂然转身、继续俯瞰宫城,片刻后,其人忍不住得意1笑。
志得意满、仿佛智珠在握的刘协没有察觉,跟在其人身后的黄门之中,正有1人悄然离去…
邺城大将军幕府内,此刻济济1堂。
居中而坐的袁绍同样得意洋洋、满面红光。
其人抚须而笑。
“我料赵从文今应已返还许都,却不知,其人面对如此双重惊喜,又当做何反应?”
此事的主导者、随主赴义的郭嘉族父、满腹诡谋的郭图含笑作揖。
“明公,此事不难想象也。赵从文对此必将无计可施,不得不乖乖就范。”
素来忠于汉室、且与河南士人极不和睦的沮授冷冷1哼。
“郭公则,天子而今及冠不久、正值青春年少,你却献此诡谋,你之所作所为,欲置天子于何地?”
沮授的盟友、同为河北望族的审配愤然起身。
“郭公则!某羞于与你同5也!”
郭图老乡、同为颖川望族的辛评笑着起身打圆场。
“公与、正南2君且息怒。赵从文虽口口声声称奉主上以从民望,然则,人所共知,其人实则为挟天子以令诸侯也。
无论如何,明公以此计敌之,我皇汉之正统便得以延续,至不济,明公亦有足够理由讨伐逆贼、还我汉室朗朗乾坤。”
沮授冷笑不已,正欲开口反驳,却被袁绍及时打断。
袁绍笑着抬起手。
“诸君!诸君!当务之急有2,1为静观赵从文之反应,2为尽快耕种冬小麦。诸君,不知今岁河北、并州、青州高粱亩产几何?”
如此1来,话题便自然而然转到了农事之上…
1场河北派、河南派之间的撕逼大战,就此被袁绍及时遏止。
率兵屯田、训练的张郃及时开口,彻底转移了河南、河北士人们的注意力。
“回明公,高粱亩产仅比冬小麦少两斛,均产十斛之多也。”
十斛,便是两百7十5市斤,放到高粱亩产可达9百市斤的后世,这是严重歉收。
然而…袁绍却并无丝毫不悦。
很正常,因为在这个时代,高粱这种“新庄稼”的亩产只有8斛上下。
袁绍含笑颔首。
“待赵从文焦头烂额之时,我便再次提出与其人结亲、共扶汉室之请,届时其人将不得不与我结盟。
彼时,高产之术、新式农具肥料,便皆可为我所用也。”
绍叔至今仍想与赵旻合作,而不是出兵讨伐其人…
因为绍叔委实找不到出兵讨伐赵旻这个老6的高大上理由。
绍叔难道说苟哥挟天子以令诸侯?
好吧,证据何在?
苟哥实际控制的诸州数十郡,可都是尊奉天子、朝廷的大汉皇土。
就连苟哥本人,除大汉卫将军之职外,再无任何爵位、封衔,且没有半寸封地,甚至苟哥从无任何僭越之举,时时处处皆以大汉忠臣自居。
绍叔如何讨伐如此忠臣?
难道要绍叔说,赵阿旻你须髯不够长、不够美,不是个纯爷们儿?
绍叔早在官渡之战后,便1直在挑赵旻的毛病…
结果…没挑到足以让绍叔讨伐赵旻的毛病。
这委实太过于为难绍叔。
于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