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宇辉砍了会,林皓熙也尝试了一把,学着他的动作,分明姿势对了,但干起来好像还差点火候。
宋宇辉在他背后笑了笑,弯着腰的林皓熙扭过头看着他,“怎么砍不断?”
“刀用错了。”说着,他也弯下腰,握住林皓熙的手,“要这么握着,下刀的时候不能平砍,要倾斜着。”
林皓熙第一次碰到他的手,他的手很粗糙,有一层厚茧,手背上有一点伤疤,大概是干农活留下的。这样的一双手,却能让林皓熙感到温暖。
林皓熙用宋宇辉教的方法试了试,“这样?”
“嗯。”
林皓熙挥刀,啪一声,那根被他砍了好几刀都没倒的小树终于断了,顿时有一种成就感。
林皓熙不适合干农活,他的那双手白皙修长,且细皮嫩肉,只适合摸键盘,拉小提琴以及偶尔打打网球篮球。
砍了一大堆的柴火,宋宇辉从里面挑了一根最直的作为扁担,把枝桠修得干干净净。附近树上缠绕的藤生植物正好充当绳子,把零散的柴火扎成两捆。
扁担□□扎成捆的柴火,就成了举重杠铃。宋宇辉扛上肩膀,轻轻松松地挑起下山。
林皓熙在他身后帮他稳住柴火,“下了山换我挑会。”
“我自己来就行。”林皓熙换了一下肩膀,扭头问:“哥,你渴不渴?”
“这有水喝?”天气有点热,林皓熙出了一身汗,还真有点渴。
“有,就在下面。”
下了山,宋宇辉把柴火放在一边的草丛,林皓熙看到他脖子旁边露出的肩膀有一点红印。宋宇辉走到灌木丛旁边摘了两篇芦苇叶,一片递给林皓熙。
水源就在山脚下,似乎是有人专门开垦过的,周围用沙子围出了一个桶口大小的小池子。清澈冰凉的地下水就从底下冒上来,多余的水顺着隐没在草丛里的小沟流到附近的稻田里。
泉水上方有两棵茂密的灌木作为保护,冰凉的地下水笼罩在树荫下,依旧能保持甘甜清凉的味道。
两个人各喝了几口,在树荫底下坐了会,走的时候林皓熙说他来挑柴,说完走过去扶起两捆柴,正要往肩上扛。
宋宇辉连忙阻止,“哥,我来就好,你是客人,不能让你干重活。”
“行了,我就是无聊玩玩,等会要是我受不住就给你挑。”
宋宇辉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林皓熙挑起两捆柴,快速地走了几步。他也跟上去,他指着前面说:“你挑到前面的那棵树就换我来。”
林皓熙忍住肩膀的疼痛,说:“行。”
回到家,宋宇辉把两捆柴放好,宋爷爷从门口的篓子里拎出一串地瓜,他们叫做凉薯。白色的,长得有点像心形。
剥了皮吃,吃起来味道清甜清甜的,很脆,很爽口。林皓熙和宋宇辉坐在门口的树下,下午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在地上散落星星点点。
林皓熙一人一个拳头大的凉薯,啃得咯咯作响。偶尔一两只小鸡从脚下走过,唧唧地啄着地上的凉薯皮。
农村的傍晚总会让人觉得悲凉,留守在家的儿童坐在门槛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西边的太阳一点点地下山,最后消失不见。哪家的孩子跑出去玩了,吃晚饭还没回来,就有中年女人的扯着嗓门喊着自家孙子孙女回家吃饭。
每家每户那盏昏暗的灯泡又亮了起来,一家人在灯泡底下吃着简单的粗茶淡饭,一口白饭一口咸菜,照样吃得香甜。
林皓熙还不习惯农村的生活,上厕所总要屏住呼吸。洗澡是在一个大木盆里面,长得不像浴缸也不像桶。整个人蹲在里面洗,就跟婴儿洗澡一样,怎么都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