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海外，是一片绿林，此时已是黄昏落日。
红衣少年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平躺在树荫下，琥珀色般的光影，倾洒在他身上，为他添了分柔和。
姜厌出来，便是看到这副场景。
她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走过去，蹲下身来，探了下他的气息。
姜厌眉眼微皱，怎么探不到他的气息，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皎月，他这是怎么了？”见他一直没动静，姜厌只好问皎月。
皎月的声音响起，“他无事，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休息几日便能恢复过来。”
失血过多？
姜厌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下，除了脸色苍白以外，并未发现哪里不对，怎么会失血过多呢？
难道……
视线停在温妄胸口处。
思索了片刻，姜厌伸出手，想掀开他衣摆看看。
就在要碰到时，手腕却被握住。
接着，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干嘛呢，又占我便宜？”
姜厌微顿，抬眸看向他。
温妄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对上她的视线，有着一丝戏谑。
“你要点脸，我这不是怕你出事，连累到我。”姜厌把手抽了回来，目光有些躲闪。
温妄咳嗽了两声，缓缓坐起身来，手撑着地，整个人看起来有气无力，病恹恹的。
“放心吧，死不了。”
别说，他这样还挺像一个病美人，姜厌心里想着，想到什么，说道：“你不是能变狐狸吗？要不你变回去？”
师尊他们多半也要出来了，不说师尊没见过温妄，如果宿泱他们出来看到温妄这副样子，定会追着问怎么了。
想了想，还是变回狐狸方便一些。
温妄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就等你这句话呢，刚好我想睡觉了。”
他话音一落，周身白光一闪。
在姜厌还没看清时，他就已经变成了狐狸模样。
与此同时，华鹤柳他们也走了过来。
“小厌厌，为师在帮你撑腰呢，你跑这么快作甚？错过了一场好戏。”华鹤柳食指勾着酒葫芦，悠悠往这边走来。
宿泱一眼便看见了地上的狐狸，眼睛一亮，“诶，大师姐，你将灵狐招出来了啊。”
姜厌弯腰将白狐抱在怀里，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华鹤柳，笑道：“这不是我的灵兽娇娇跑出来了，我着急出来找嘛。”
华鹤柳看向她怀中的白狐，没有说话。
就在姜厌以为他看出来什么了的时候，就听他道了句，“这白狐，看着是挺娇的。”
说罢，便往前走着。
姜厌：“……”
不过，温妄这下怎么这么安分？以往听到这名字，不都要跟她吵一嘴吗？
姜厌想着，低头去看。
白狐靠在她怀中，紧闭着双眼，呼吸均匀。
还真睡觉了。
“大师姐，温大哥呢？”宿泱凑到姜厌身边，小声问道。
“他有事要处理，先行走了。”姜厌随便找了个理由。
前面走了几步的华鹤柳，转过头来见他们两个还没动，便道：“两小崽子，在鼓捣什么呢，走了。”
宿泱高声回道：“知道啦师尊！”
华鹤柳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身边的孟月辞和谢念，轻叹了声，“还是你们两个最省我心。”
孟月辞浅笑一下，算是回应。
谢念拱手回礼，“师尊谬赞。”
华鹤柳看了他们两一眼，扯了扯嘴角，“行了，走了。”
待人齐后，华鹤柳衣袖一挥，灵舟便出现在不远处。
几人上了灵舟，离开了无望海。
暮色降临，漫天星光点起，微微照亮了这黑沉沉的夜。
姜厌立于舟头，微风轻抚，将她发丝吹乱，她看着夜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厌厌，他们都歇息去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吹冷风啊？”华鹤柳推开舱门，往这边走来。
姜厌转头看向他，不答反问：“师尊，我们这是去哪？”
她在这待了许久，发现这灵舟行驶的方向，是向南，可佛缘宗的位置，却是向北。
所以，他们不是回宗。
华鹤柳负手而立，目光看着前方，微微一笑，“中州。”
听到中州两字，姜厌愣了愣，“您要带我们入朱雀神殿？”
宿泱有跟他们说，师尊是朱雀神殿的仙尊，而朱雀神殿，就在中州。
“聪明。”华鹤柳将腰间的酒葫芦取了下来，喝下一口，然后笑了笑，“为师这次出来，就想着随缘收几个徒弟，而你们几个呢，就是这缘。”
然后将酒葫芦在手中抛了抛，转头看着她道：“如何，想去那偌大的中州瞧瞧吗？”
“当然想。”姜厌没有犹豫回道。
中州，是浮生大陆所有少年向往的地方。
而朱雀神殿，亦是天才的聚集之地。
她上辈子，也只是因为四陆灵会，跟随宗门，去过一次，但也只是潦草地看了几眼。
“想就行，为师带你们去。”华鹤柳微笑着道。
姜厌点了点头，想到什么，搭在舟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