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城没日没夜的雨终于是停了。
随着天气愈发的严寒,这积攒的雨水亦是开始有些要结冰的架势,惹的百姓们不免开始自发地捣鼓着该如何提前备下防滑的物什。
而那庙堂之人,却是皆在谈论着七王爷走私案一事。
虽说那日皇上给了七日时限,但是谁也不知晓这七日里,容晗究竟是会真的找到幕后人,还是会找来一只替罪羔羊。
给了容晗时限,无异于是给了他一条活路。
皇上那日有多暴怒,众人便是认为容晗被处死的可能性有多高。
结果到头来,容晗非但没死,还被放了一条生路。
这其中最多的原因,说的是李湖从中说了些好话,这才让皇上放了容晗。
“李湖为何要帮七王爷说话?他们素不相识,莫非”
说话的茶客露出了奸邪的笑容,他对面正吃茶的茶客亦是附和地笑了笑,打趣道,“若是这二人真真能够纠缠在一起,倒是不失为一场好戏来看。”
“不过没想到,一个太监竟是有这等的诱惑力,将皇上吃的死死的不说,竟是连七王爷也折服。”
茶客们笑作一团,全然不曾注意到角落里聋拉着脸的男子。
他紧紧地捏住杯盏,大有要直接捏碎的趋势,吓得他对面的女子连忙劝阻道,“轻些,若是捏碎了,等会儿子大家都看过来了,我们的乔装可就容易被识破了。”
樵夫扮相的容晗分外不甘地放下了杯盏,
倒是没有再搭理那群茶客的意思。
扮作渔女的祈云梦饶是听那群茶客说闲话听得有趣的紧,抓了把瓜子一边磕一边继续听着。
她这副模样瞧的容晗更是来气,不由得低声呵斥道,“这样的流言,你倒是听得开心。”
祈云梦嘿嘿傻笑两声,“那是自然,女生的本性是什么,就是听八卦。你听,他们说你被李湖迷的神魂颠倒,想要做他的宠中宠呢。”
祈云梦咯吱咯吱地笑出声来,听得容晗脸一阵青一阵白,竟是没了话来。
祈云梦佯装在与容晗说笑的模样,眼神却是不经意间扫过身侧几桌茶客。
这些茶客一个个都是外地人穿着,瞧着像是楚地人。
说来奇怪,楚地距离建安城遥远,而且楚地本身富庶,若非是大的节日,楚地人是鲜少到建安来的。
可是今日不单单是瞧见了楚地人,在这一个不大的茶馆内,竟然是见到了数十人。
祈云梦拨弄着面前的茶水,佯装在说笑话的模样同容晗笑道,“这里的楚地人很多,是有什么节日么?”
容晗从方才进入茶馆就已经注意到,他摇摇头,答道,“昨日我便是发现城里来了许多的楚地人,故而才来到此处想要瞧瞧他们来建安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在看来,这些人应当也是为了贪污案而来。”
“如何说?”祈云梦不解道。
“原本我以为贪污案应当是建安城内的某个权贵动的手脚,为的只是铲除我。但是
后来我发现,贪污案并非是建安城里头我的仇家所为,更多的,像是楚地那边的人自行做的勾当。”容晗如是说道。
这会儿子饶是换祈云梦愣住了。
她几乎是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楚地人跟楚地人自己走私,弄成了千万白银的流水?”
千万白银诶,这个数目换算成现代数字,祈云梦也只在上级采购研究设备上见识过而已。
而古代的人,竟然拿这个流水来
“你的意思,他们自己做出了这档子事,其实只是想要逼你交出官盐流通权?”祈云梦诧异道。
这等的事情,听着这般的荒唐可笑。
倘若这次的事情容晗圆满解决了,那么楚地大有可能因为皇上迁怒,而整个城市都提高税赋,百姓的生活将会彻底地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眼下楚地人围聚建安,更会让人以为楚地人这是有了谋反之心了。
祈云梦稍稍一顿,再看向那些楚地人时,只觉着他们的嘴脸可笑万分的。
她举起一杯茶,借着杯盏遮挡的空隙,斜眼观察起那较为吵闹的一桌楚地人,亦是方才在谈论着容晗的那一桌。
这一桌茶客最为吵闹,他们似乎毫不遮掩自己对皇室的八卦之心,谈论的声音大到好像要让全城人都给听见才肯罢休似的。
这模样与其说是在喝茶,倒不如说是在变相散播关于李湖掌权,皇上纵容七王爷的流言。
而且还是添油加醋的版本。
祈云梦与容晗整整听了他们高谈阔论约莫两炷香时辰,他们才是结了账转身预备出门去。
容晗亦是迅速结了账,悄悄地跟在了那群楚地人身后。
可这群楚地人一整日,除了吃喝便是玩乐。旁说能够找到关于贪污案的线索,就是连楚地人的习俗风土,都是无法从这几个“脏辫”猛男身上看见。
祈云梦昨日恶补了一番容朝楚地的知识,期间还听清月同自己科普了许久。
楚地干旱少水,故而百姓多豪迈奔放,因为矿石众多,故而楚地习武者也众多。
虽说不像建安城的男子那般风度翩翩,但是楚地百姓亦是十分好客热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