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的侍卫皆是容晗布置的,自然这些人,九成也都是容晗的人。
容晗原本是不愿意透露出自己掌握着这么大的兵力,可是如今形势所迫,更兼容晗也知晓,想要探查自己的兵力,也是容耀想要做的事情。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破案是前者,兵力是后者,容晗这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乌云愈发浓密,大有要朝着容耀头顶处靠近。
这巨大的遮阳伞,如今倒是摇身一变,成了一顶巨大的挡雨伞。
李湖仍旧是垂手侯在容耀一侧,容耀说是心疼他,不想让他久站着,便差人端来一把古檀木太师椅。
可李湖只悄声说了句,“皇上,这不符合规矩。这般抬才,奴才着实是不能够受的。”
李湖的出现本就是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倘若他再坐下,那这建安城的闲言碎语将会出现多少,他动动指头就能够想到。
可容耀哪里是哪种还愿意听从百姓意见的明君,他听见李湖拒绝了自己的要求,眉眼间露出些许怒色来,严厉却又不失温柔的说道,“朕让你坐,你就坐。朕喜欢你,是你的福分。这福分若是你不受着,也是无人能够受着的了。”
既然容耀开了口,李湖也是不再继续装模作样地推脱下去。
他大方地拂了衣袖,正身坐下。
要知晓,自古以来皇上微服出巡,这身边的位子有且只有能够是皇后坐上。
但是今日皇后不但没有携带
皇后出宫,更是让这属于皇后的位子给了一个宦官。
足以可见,宦官掌权这一说辞,确有其事。
李湖睥睨着台下发生的一切,眼神最后浅浅地落在了停在一角城楼下的素色马车上。
李湖的视力素来是极好的,虽说看的不大清楚,但是光凭借感觉,他便是能够探查到这附近究竟蛰伏着多少人。
其中多少人是前来救人,而其中多少人是前来静观其变做出打算的,皆是在李湖的眼中,一个都逃不掉。
唯一让他觉着有几分困惑的,是他似乎瞧见了一位故人。
那位曾经陪伴着他度过少年时光,给予他许久未有的温暖的故人。
但这心中的片刻柔软与温暖,也只是在瞬间消失干净。
李湖仍旧是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妩媚自傲,仿佛不将这天下都给放在眼里,瞧的令人恨得牙根痒痒,却又爱他这张脸爱的挪不开目光。
容耀早已是半躺在了长椅上,伸手轻轻抚摸着李湖那白嫩似的小手,略微不耐烦地问道,“这还要等多久才能行刑?”
一侧的天监司瞧了一眼时辰,忙不迭答道,“回皇上的话,约莫还有一刻的功夫。”
容耀本就是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一听竟然还需要再等下去,连连挥了挥手,厉声道,“太迟了,现在就行刑罢!”
这一句话说的就连李湖也是微微一怔,连忙劝道,“皇上,时辰未至,若是贸然行刑了,若是老天爷发怒了可怎么办?
”
这行刑场上一直有个规矩,那就是说好了什么时辰,那就该是什么时辰。
你提前知会了阎王爷,这个时辰你将要送个活人下地府。若是错了时辰,阎王爷便不收这个活人了。那人便是将要成为孤魂野鬼不说,阎王爷亦是会因为凡人的不守信而发怒,迁怒于人间。
这话若是换做几年前的容耀,必然是要规规矩矩地听着,更是会信奉着,哪里是敢逾距的。
毕竟天子天子,皇上的存在正是带有一丝神权的意味于其中,
可容耀却是长袖一挥,颇为不耐烦地将怀里的汤婆子给抱地更紧了一些,“朕就是这天地!恁凭哪路老天爷敢是来怪罪朕的?来人,传朕旨意!现在就行刑!”
说罢,容耀将面前桌几上的牌子往地上一扔。
那负责执行的刽子手接了牌子,五名猛男便是退到了五个不同的地方,纷纷解开了束缚住骏马的缰绳。
饿了三日的骏马嘶鸣着,眼红着盯着屠夫手里的食物,若非是被牵着,怕是石枫会一瞬间就被撕裂。
刽子手向前走去,给石枫喂下一碗断头酒,随后便是将他扛起来。
而五匹马也是一起发力,原本还跪着蜷缩着的石枫,眼下被缰绳拉扯的四肢僵直,脖子处更是被勒的青筋凸起。
他整个人都被平躺着勒在半空中,就算不松开缰绳,他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石枫脸色涨的变成了猪肝紫,他痛苦地想要舒缓自己被拉扯的四肢,
可越是挣扎,这麻绳越是更紧的嵌入他的皮肉中,将他那白嫩的皮肤给划开一道道新的伤口。
鲜血味刺激了马匹,引得他们跺脚喘气,大有要随时挣脱开屠夫束缚的架势。
提前时间,是完全没有同容晗说过的。
要知晓,一刻的时辰足以做许多事情。譬如容晗军队的调整,以及最后对是否劫法场的确认。
但是现在突然减少了这么多时间,就算容晗要劫法场也会变得有些匆忙,到时候露出破绽,被抓到的可能会增大。
容耀是故意的。
祈云梦死死按住身侧墙壁,冷冷盯着面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