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噼里啪啦地在院子里炸开,祈云梦瞧的有些恍惚。
她略略仰起头来,一旁的清月满是担心地望着自家夫人。
自从皇后从府上离开后,祈云梦便是陷入了这无尽的沉默中。
清月唤她吃饭她也只说没胃口,就连容晗端来了她喜爱的糕点她也是一口没动过。
可是当清月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祈云梦却是只言不发,就是久久地把玩着自己胸口的那枚吊坠,整个人沉默着望着望着窗外。
就连容晗与她说话,她也只是浅浅地勾了勾嘴唇,点了点头,“今日我有些乏了,只是觉着身子有些不适,故而才这么倦怠不愿意说话的。明日我就好了。”
容晗纵然满心困惑,可是既然祈云梦开了这个口,他也是不会多问,只轻声劝慰道,“若是累了,就是少些在外面待着。若是染了风寒,该是又要好生调理上一阵子了。”
祈云梦点了点头,低声应允道,“我心中有数,倒是你,近日夜深露寒,你且注意身体。”
这般的客套也是这二人鲜少会出现的情况,大部分时候祈云梦总是嬉皮笑脸地看着容晗,而容晗亦是对祈云梦万般容忍,无论她做些什么,都是不会恼怒等等。
可是如今这副平静的模样,却是看的清月有些担心。
这越是平静的表面下,越是蕴藏着无限的力量,似是要吞没这整座王府一样。
祈云梦淡淡地望着外头,终是缓缓开口道
,“清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清月忙不迭回过神来,上前答道,“夫人,该是戌时了。”
祈云梦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抬起眼眸来,“竟是这般时辰了,服侍我洗漱更衣罢。”
清月正欲上前服侍时,却是瞧见祈云梦径直走向了外头。
她猛地伸手拽下自己的吊坠,清月正想问她要做什么时,只见祈云梦手指一松,那枚玉坠便是直直地掉入了井中。
王府外的烟火声仍旧在噼里啪啦地响着,喧嚣吵闹的祈云梦心中没由来的烦躁。
清月饶是不曾想到祈云梦会做出这等行为来,匆忙撇下手里的活计朝井口扑去。
可是她着实是晚了些,等到她扑过去时,玉坠已经沉入在井底,根本无法打捞到了。
“夫人这是做什么呀?这可是王爷赠您的定情信物,好好的物什,怎的是突然扔了?”清月有些着急,连忙就是要去寻物什来帮祈云梦打捞玉坠。
可祈云梦只是麻木地摇了摇头来,苦笑道,“不需要了。”
这句话,她说给清月听,亦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这件东西,我已经根本不需要了。”
祈云梦冷冷觑着晏绮罗,全然是没有为她那突然起来的气焰被吓到。
晏淑在现代是什么货色?欺软怕硬,徒有其表而已。
自己只要稍稍表现的强势一些,她就会火速撤退,根本不敢多看两眼的那种。
更是别提还有胆
子跟自己较劲。
故而祈云梦根本不曾畏惧晏绮罗如今皇后的身份,直言道,“皇后又如何?如今皇上独宠一个宦官,这可不是你身为皇后该可以容忍的罢?只可惜,就算你不能够容忍又如何?你就连皇后的权势,其实也已经被削弱了不少罢?”
这点,还是祈云梦从石枫那边听墙脚听到。
石枫说,晏绮罗虽然是皇后,可是这后宫的掌管权其实并不在她身上。
真正的管理后宫的权势,其实还是在李湖手上。
只不过李湖对这些女人们的纷争没有半分兴趣,故而以一句,“还是皇后娘娘久居深宫,代为处理六宫之事为便。”将这明面上的权势仍旧是归还给了晏绮罗。
只可惜,这一句代为,着实是对晏绮罗羞辱无比的。
可是就算晏绮罗内心愤怒无比,但是落在明面上,还是得要对李湖道上一句感谢。
不过石枫说,晏绮罗其实并不在意这份权势究竟归于谁。
若是可以,她更是不想要这一切。
“若是你所爱之人,你心头的白月光,因为自己被残杀致死。到死后都无法回去祖坟,被家族除名,你该是如何的想法呢?”石枫如是说着。
彼时祈云梦还无法能够完全地理解石枫这话语之意,可是直到她见到晏绮罗,见到这个骨子里装着晏淑灵魂的晏绮罗。
晏淑的野心太大,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她都是将自己的野心直接写在脸上,根本
不加以遮掩的。
故而这般,祈云梦才能够看清晏绮罗那隐藏在温婉表面下的怒火。
那关于陆奇的,长达了十年的怒火,都在晏绮罗一步步的精心策划中即将迎来复仇的开端。
只可惜,晏绮罗自己估计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人杀死,而这具本该死去的躯壳中,会住进一个将她的复仇计划打的一盘乱的晏淑。
“晏淑,你知不知道晏绮罗之前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他”祈云梦原本想搬出陆奇来试试看晏淑是否能够共情晏绮罗先前的情感,若是可以,那么她也是抓住了弱点,算是可以在这个朝代也能够将晏淑给好生打压上一番。
可是她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