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个人,不是最残忍的。
最残忍的是,杀人者不用令人痛快的了结方式。而是用一种极其折磨人的方式,来折磨着面前的活人,将他们缓缓磨到死。
譬如用小刀一条条割下他们的皮肉,再譬如用炽热的火印在他们身上烙下伤疤。
这种极其折磨人的酷刑,原本应当是用在拷问罪大恶极的犯人身上的,可是如今这些刑罚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落在了这些寻常村民身上不说,而且还大有比那些宗人府上的刑罚还要来的更为凶残的架势。
就譬如被堆在了伯如风家中的这些人彘。
被放在了最上头的人彘,是柳如烟平素里最为交好的,李家的长女。
她还有着气息,双眼迷茫的望着远方,喉咙里头似乎被塞了什么,正在努力地吞咽着。
伯如风纵使满心的震惊,但也是立马反应过来,喊了几个男子过来救人。
他们小心地将李家女儿给搬了下来,她的四肢皆被割下,一只耳朵也被热油封住,完全聋了。
不同于其他的人彘,凶手给她留了嘴巴和眼睛,似乎是想要让她来告诉伯如风一些什么。
李家女儿似乎反应过来身边来了人,那原本迷茫的眼神骤然醒转过来。
她木讷地先是看了一圈四周,随后将视线落在了伯如风身上。
她张了张嘴,此时众人才注意到,她的喉咙里堵着的不是其他,正是她那一只被割下的耳朵。
李家女儿
痛苦地张开嘴来,她每一次想要发出声音,那被热油浇过的耳朵便是不停地往喉咙里头下滑,疼的她那原本面无神色的脸上滚落几颗豆大的泪珠来。
她痛苦地呻吟着什么,体温迅速增长,眼睛更是开始停不住地翻白眼。
她的残躯不停地颤抖着,伴随着她短促的一声尖叫,她那最后一口气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其他,只是一句,“如烟还活着。”
这整个村子都是被屠戮了,可是却还活下来了一个。
纵使这些日子在村子里与村民们的相处有多惬意,但是此刻丧失了家庭的男子们,都是一个个地将矛盾对准了伯如风。
伯如风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敌不过这几个男子的上手。
他们几个将伯如风给按在墙壁上就是要动拳头,一个个地质问着为什么柳如烟可以活着,但是他们的妻儿都得惨死。
伯如风脑袋嗡嗡直响,深谙这一切兴许就是柳如烟之前在望月派的仇家寻来的。
这些村民们本来可以免于这一切,幸福平安地度过余生。可是他们的确是眼下因为他们夫妻二人的入住,遭受了这无妄之灾,面临了这一切。
伯如风缓缓闭上了眼来,并不愿意多做解释的模样,只仰着头愿意接受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但是那拳头擦过他耳畔,最后只是落在了墙壁里。
那为首的男子恨恨地捶着墙壁,愤愤地骂
了句脏话,最终将拳头收了起来。
“我们的妻女父母皆是惨死在了这里,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够将怒火发泄在你身上。真是无用,真是无用!”
男子的拳头血迹斑斑,可他仍旧是痛苦地紧紧攥住,依靠这一点疼痛恢复了些许意识。
“既然如烟还活着,那么就说明她应当是知晓这群土匪是谁,山头是在哪里。这样的话,我们就得赶紧找到如烟,这样的话我们才可以为我们的家人报仇!”
“说得好!如烟没死兴许是暂且避开了土匪的眼线,这样的话,如烟眼下应当还是分外危险的,我们得是要赶紧找到她。”
男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了一阵,虽说眼下情形混乱,各处都是有着他们家人的尸首。
但是毕竟还有着一条活口,他们也是将心思放在了这个活口上。
能否找到活着的柳如烟,在他们的心中成了是否能够为家人报仇雪恨的突破口。
男子们简单的将自己家人的尸首给搬去了安全的地方,后又是简单的讨论了一番后,决定让伯如风来当他们眼下的类似于统领的位置。
“你是我们这儿最聪明的人,我们都是莽夫,只是有些力气的。眼下我们家破人亡,村子也没了。如风兄弟,能否让我们为家人报仇,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这一句话,亦是成了这之后的伯如风完全脱离的人生轨迹,也是为他打开了那恶魔的大门。
只不过彼时伯
如风并未深究一些什么,只是一口应下,极其讲义气地说道,“我也是村子里的一员,如今自己的家园被毁,我的妻子不知所踪。我必然是竭尽全力,找到我的妻子,找到做出这一切之人。”
祈云梦还想继续去听清月将这话给说下去,结果却是碰了壁,被容晗轻轻地捂住了嘴,示意莫要继续出声了。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两批镖客换岗的时候,想要潜入天字第一号房间,就是只能够靠这个空隙。
因为这个时间点需要十分高超的轻功才能够完美控制时间,所以容晗留下了两名暗卫在原地保护祈云梦,自己则是和清月趁着夜色跃上了二楼去瞧瞧情形。
月黑风高,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