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夜曾经也是容朝的一个传奇人物。
和冯三年经历相似,他出生在一个没落的书生世家。
他们祖上八代都是当官的,最大的官职,是他的祖父官至了三品书呈。
当时一家上下,皆是借着祖父的官职威风了一段时日,任夜出生时的前三年,也是当着书香门第的小公子。
祖父对他寄予了极大的厚望,认为任夜出生时日是文曲星下凡的好日子,将来必然是会比自己还要来的光宗耀祖的。
这一句话,便是奠基了任夜后半生的轨迹。
任夜从记事时起,家族已经开始走了下坡路。
新帝登基,新政改革也是随之一起施行。
而新政改革首要的一点,就是对文员进行改革制裁。
容朝国库空虚的一大原因,也是因为常年支出于一些无关紧要的官员俸禄上面。所以这次的改革,首要的目标则是老派官员。
任夜的祖父当时已然是将要到了退休的年纪,熬过这一年,就是可以告老还乡,享受那文官的辞官俸禄,安详地度过晚年了。
可是这新政改革一出,任夜的祖父就是成了首要要被裁去的对象。
为了能够保全自身,他也是避讳参与老派新派的战争中,独善其身,两耳不闻窗外事。
就连之前立下生死状一事,他也是为数不多的没有表态的老派官员。
因为此事,他亦是被当时不少的老派官员所诟病。他们指责他两面三刀,不配这文人一称号。
当时的任夜祖父,可谓是承担着千斤重的压力。
任路当时已经是耄耋之年,原本就该是回乡养老的年纪,可是这层层的压力聚集下,他却是不得不挺身而出,维系着家族的利益。
当时,任夜的父亲并未谋取到一官半职,只有任夜的叔父买了个芝麻小官在做着。家族里的开支,皆是靠着任路一人的俸禄来供养。
若是任路被辞去,这一家上下的支出,也是将要成为一难题。
故而任路万般隐忍,为的就是能够让自己不被裁去,可以捱过这一年,也算是全身而退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
那一批立下生死状的老派官员死后,朝廷给任路发了一笔慰问金,就是将他辞去了。
任路领着这一笔钱回到了府上,悲愤交加下,没有多久便是去世了。
传统的书香世家是断然瞧不起从商之人的。
故而哪怕任夜当时的四位叔叔没有一位有当官的可能性,府上也是不允许进行通商的打算的。
故而这一家的支出,又是落在了那个芝麻小官的叔父身上。
原本叔父可以安稳地当着他的小官,也是旁人瞧着任路的面子上照拂了不少。如今任路死去,那照拂的人也没了心思,倒是也不管这位叔父了。
这芝麻小官,他也是做的憋屈。
于是乎所有人的期盼,都是落在了当时不过四岁的任夜身上。
任夜记事时起,所有的人都是告诉他,他未来是要做大官的。若是不做大
官,那么祖父泉下难眠,不得好死。任家也是难以支撑下去,最终将要被风雨吹倒。
过重的压力和期望下,任夜成长的十分自闭,他除了念书,便是鲜少有其他的活动。自幼以来,他所结交的友人,都是家中需要进行筛选的。
若是家中人不同意的话,那么就是会逼迫任夜不去结交这位朋友,哪怕这人是任夜十分喜欢的朋友。
而家人们亦是会用爱的名义来绑架和压迫任夜的生活,让任夜根本无路可逃,也无法喘息。
于是任夜顶着这巨大的压力,一步步中规中矩地考上了探花,成功地入宫面圣,谋取到了那院士的官职。
这院士的官职听着好听,其实任夜也知晓,这不过只是个闲散懒人的官职,用来打发那些个瞧着无用的探花郎的。
不过好在任夜生的好看,白皙干净,虽然是个年长之人,但是瞧着不过才是青葱的少年模样。
他这模样让宫里头的公主们喜欢的紧,公主旁敲侧击,倒是让任夜当上了太子伴读。
太子伴读一职,可谓是重新将任家救了起来。
这一切似乎又是回到了任路还在世时候的场景,任家人也似乎又是重新扬眉吐气了起来。
他们又是不用困顿于温饱问题上,重新将那些个迂腐老旧的之乎者也挂在了嘴边上。
他们又是开始四处教导他人,唯有读书才是可以谋取生路,那些个其他的事情,所能够得到的繁荣也不过是一时的。唯有读圣贤书
,才是可以获得到真正的成功。而且这成功才是长久以往的,不会随着时间的消散而消失的。
任家的张扬,在建安城惹得了不少的非议。尤其是任夜那个芝麻小官的叔父,借着这次任夜的机会出了头,在县城里面嚣张跋扈,旁说好生做官的了,就是平日里都是行起了行贿之事。
他甚至还是染上了赌瘾,每日就是沉迷于赌场挥霍,更是欠下了一屁股的赌债,最后追债的人追上了任府,将那任家老母给吓得一病不起,连忙派人传书前去宫里向任夜求救。
恰好当时太子将有一场十分重要的考试,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