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的记忆最近总是在一点点的复苏着,这些记忆将祈云梦围困着,压的她浑身都是不大舒坦的。
她时常想将这些记忆与古代的记忆分割开,可是没想到,自己无论怎么去做,都是无法完全的将古代与现代的记忆分割开的。
它们彼此融合着,令祈云梦觉着有些后怕。
她裹了裹身上的长衫,斜眼瞧见了身侧的容爻。
“你来了?”祈云梦轻声开口,此时她自己才发现,她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了。
前些日子在水里浸泡过久的原因,祈云梦害了一场极其严重的风寒。
虽说有抗生素支撑着,可是因为脖子上的伤口感染,她也是受了不少的罪,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了数次,眼下身子才是好转了一些。
只是虽然好转了,但还是虚弱的紧。
譬如眼下吹了会儿风,祈云梦便是觉得脑袋一阵阵发痛的。
她斜眼觑着,抬手将自己的鬓发捋到了耳后去。
“你该回屋子里去了。外头冷,湿气又重,你身子受不住。”容爻碎碎念着。
这副模样的容爻,与先前出现在原主记忆里的容爻分外不一样。
就好似换了个人,成了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容爻。
祈云梦张了张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她不知晓该如何去面对容爻,也不知晓该如何去承他的好意。
自从祈云梦知晓自己在现代的那一位谈婚论嫁的男友正是容爻后,她再看向
容爻时,心上皆不是个滋味。
她想起许多自己之前的事情,又是想起原主的惨死。
她终究还是一声叹息,瞧了容爻一眼,低声问道,“清月怎样了?”
三日前她被容爻救下,醒来后便是发觉自己已经进了老城。
只不过是在老城的一处郊野,距离城中还有着些许的距离。
而容爻亦是劝慰祈云梦,清月已无性命之忧,他在捡到祈云梦之前,先是看到了漂在水面上的清月。
只不过清月伤势过重,须得卧于冰床上接受诊治,故而容爻派自己的人连夜用冰床将清月送回到了建安城去。
至于其他人,容爻也只摇头说不知晓他们究竟是去了何处。
这座老城似乎一时间是只成为了对祈云梦毫无用处的地方,她思来复去都是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弄至这番地步。
这一切似乎都在随着自己记忆的复苏而走向了自己无法揣测的地步,祈云梦摸不清道不明,只觉着分外痛苦的。
就连伯如风,祈云梦都是瞬间失去了兴趣,不知晓该如何去往何处的了。
祈云梦在来到老城前,总以为自己是会第一时间就去找伯如风,问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真正到了老城的时候,祈云梦才发觉,伯如风所知道的那些秘密对于自己而言,似乎都是无关紧要的了。
她一直以为,曾经困扰着自己的那些,比起现在自己所面对的,都是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可是现在祈云梦才知道
,自己根本是无法忘怀那些往事的。
“探子回禀来说,她还是昏迷着。我已经是让人去请大夫一起来给她诊治的了,等几日探子还是会回禀消息来的。”容爻如是说道。
他捧着被褥进了屋去,细心地帮祈云梦铺好了被褥,随后又是叮嘱了几句话来,才是预备起身离开。
末了,他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这些日子都是没能够找到些好的给你吃,你身子又差,还是要补一补。”
这些时日的确如此,祈云梦整日是粗茶淡饭,连日来吃的最好的也不过是一道清蒸鱼。
不过这鱼肉粗糙,跟之前在七王府所吃的的确是不一样的。
可是几日,却是祈云梦觉着心里分外惬意的一段时间。
她可以不用去管其他的事情,也可以不用去操心自己的未来该如何去走。
她所想要的片刻的安宁,倒是用这种方式出现。
“先前你在府上的时候,说喜欢吃江南的糖醋肉。这次刚好送来了一批肉,我先是做一点给你尝尝如何?”容爻瞧着祈云梦不答话,倒也是不恼,仍旧自顾自地说着,“老城外头的竹林已经完全烧毁了,现在外头的人和里面的人,都是可以出入老城的了。”
祈云梦在听到这话时,才是稍稍侧了侧身来,似乎提起了一点兴趣。
容爻如何不知晓祈云梦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可是眼下也并非是说此事的时候。
他从怀里掏出一束被纸包包好的细香来,递
给祈云梦后才是擦了擦手,微微一笑说道,“这香点起来有助于你睡个好觉,这些日子我瞧着你总是睡不好的,不知这物什对你是否能够有用。”
说罢,容爻便是信步离开,朝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祈云梦还是头一遭知道容爻竟是会下厨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容爻一直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太子爷。旁说下厨了,若是哪日厨子做的饭菜不合胃口了,他是连亲自辱骂的兴趣都没。
用当时的下人的话来说,“太子不喜欢后厨那油污之地,说是会脏了他的衣衫。”
这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