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颠颠簸簸,倒是花费了比起前去老城时更少的时辰,回到了建安。
在那清朴的老城待的时日久了,看着这繁华喧闹的建安,祈云梦倒是有些不大习惯的了。
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四处皆是红灯酒肆,各色的人物行走在街市上。
他们的世界里似乎只有花天酒地,似乎只有如何诗酒尽兴,却是没有为生活忧虑的愁思。
祈云梦想起了那场雪灾之下,建安城外被拦下的难民们。
虽说难民们如今已经是被妥善安置,可是这城内之人,却似乎皆是遗忘了那场雪灾似的。
祈云梦瞧着唏嘘,瞧着亦是感慨的。
这次一回到建安,他们一行人便是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太子府。
按照临走前容爻给出的消息,清月被他安置在太子府的西厢房内,由隐卫们所守护。
这次容爻倒是没有欺骗他们,清月的确是被好生地安置在西厢房内,而且还请来了太医院的大夫们,轮番地照顾着清月。
按照容爻的话来说,大夫们的意思是清月虽然没了性命危险,可是迟迟不醒来,也不知是何原因。
祈云梦所设想的,该是因为严重烧伤所以导致的短暂性昏迷。
等到脑内的淤血全部排出,就可以苏醒了。
可是当祈云梦见到清月时,才明白自己想的着实是太简单了。
清月仍旧是躺在一张冰床上,腊月里的天气,光是进入到这张放置着病床的屋子,祈云梦便是觉着浑身发冷的厉害。寒
气从脚底往上窜起,似乎这股寒气随时要将自己冻成一具冰块似的。
如此冷的情形,光是靠多穿衣服似乎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了。可是清月竟然只着了一件冰丝小衫躺在上头,瞧着四肢都是已经冻的僵。
这僵硬的四肢看的祈云梦连忙上前去,她那颤抖的手指凑近了清月的鼻子,直到感受到那微弱的鼻息,她才是如梦初醒似的松了口气。
她以为她以为清月已经走了。
那短暂的时辰里,祈云梦只觉着自己的心境犹如过山车似的,跌宕起伏,根本是一时间都难以反应过来的。
她甚至是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一收一缩,仿佛是被一只冷手给扼住了一样。
这只冷手将她扼的几乎是要喘不过气来了,她双腿一软,整个人瘫软在了病床旁。
祈云梦轻轻呼喊着清月的姓名,可是清月却是没有半点的反应。
她就像是一具精致的洋娃娃似的躺在了冰床上,没有灵魂,也不会对外界的一切做出反应。
就好像,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一样。
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么?
祈云梦脑海里猛然窜出这个问题来,她几乎是整个人的神经都被提起,忙不迭打开系统来给清月做一个全身的检查。
不会醒来的话,那就是意味着清月成了植物人。可是按照当时的情况,祈云梦本不应该会变成植物人才是。
就算是严重的烧伤,也不该触及到脑部的神经。
祈云梦仔细的检查
着清月的伤势,专心致志地调查着为何清月到现在还会昏迷不醒的原因。
清月的伤势得到了妥善的处理,已经无需祈云梦再拆开重新处理一遍。这些伤势因为处理得当的原因,也是不会出现干涉到脑部神经的问题。
也就是说,这些烧伤,是跟清月的昏迷毫无联系的。
在清月的身上,除了烧伤,还出现了一些摩擦和撞击的伤痕。这些也应当是当时的爆炸所引发的热流,将清月冲击到了附近的树木上所留下的。
只是
祈云梦检查的手顿了顿,最终停在了清月的后脑勺处。
清月的后脑勺有着一处分外明显的伤痕,虽然也是得到了及时的处理,可是这道伤口仍旧骇人。
这不是烧伤,也不是撞击的伤痕,而是一道刀口。
按照这个伤口的痕迹,该是有人从清月身后,拿着刀对着她的后脑勺砍了一刀。
这一刀正是导致清月至今仍旧昏迷不醒的原因。
但是这一刀不得不说,砍得十分的巧妙。若是再多一分力度,就是会让清月丧命,少一分力度,清月眼下经过多方的治疗也应该是苏醒了。
这个人拿捏着力度,只是想让清月昏迷不醒,而不是想要清月的命。
若是依照这个情形来看,下手之人必然不是洛蕊。
洛蕊如今行踪不明,但是她出现在竹林痛下杀手的原因,也只是为了服从伯如风的命令。
她对祈云梦等人,只有杀心,不会有怜悯。
她更
是不会拿捏着这个精准的力度,让清月只是陷入昏迷而不是丧命。
下手的人,不想让清月说出一些什么。
祈云梦恍然惊觉,她检查的手停顿在了清月的唇边,整个人都是因为气愤,身子忍不住地颤抖着。
清月的舌头被割掉了。
刀口锋利完整,一看便是时常使用刀剑之人才可以有的手法。
此人善用刀,而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一刀下去,整条舌头都是被割下,但是不曾损坏到其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