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已经被划烂的尸首被抬出了太子府,随意地丢在了后路的垃圾堆里。
若非是那萦绕着尸首徘徊不停的飞虫,还有那无休止散发出的恶臭。
路过的行人纷纷掩住口鼻,却是谁也不敢探头去看里面究竟是什么的。
这些日子,前来收拾太子府垃圾的,几乎都是那处理尸首的人物。
也就是说,这些所谓的从太子府里运输的出来的垃圾,其实多半是尸首。
谁敢没事做,前去触碰那些个尸首的。
他们避之不及,唯恐自己是沾染了晦气的。
“依着我瞧啊,太子府这是要把自己给做垮了。先前还总说太子府瞧着前景是愈发的好了起来,现在看来,太子府终究还是扶不起的阿斗啊。”
“可不是啊,这样下去,太子府迟早要没了哦。”
行人们行色匆匆地避开太子府,就好像眼下这太子府,不过只是一座不可接近之处一样。
祈之遥缓缓举高了伞柄来,露出那双已经完全褪去了稚气的眸子。
她静静地望着面前的院墙,眸子里所渗出的,不过是无尽的清冷与寒意。
这一切,都将是从新来过。不仅仅是容朝的未来要打翻重来,还有她自己的,属于她祈之遥的未来,也将是重新来过。
“容爻,你会后悔的。”祈之遥低声喃喃道,“你会后悔,你之前所做的每一件事的。”
-将军府
七王府的婚宴请柬其实前些日子就是已经送来的了。
随
着请柬一起送来的,还有七王府自己做的点心和补品,皆是对陈诗有好处的一些。
陈诗毕竟已经小产了,心情大抵也是不大好的。
祈云梦这些时日忙碌,不曾去探望她的,可是上回陈诗与陆如是那夫妻二人所为,祈云梦也是不曾放在心上太久。
这次得了空,她照顾好清月便是想起了陈诗来。
依着祈云梦的意思,还是得要前去将军府上一趟,亲自看看陈诗近日恢复的如何,而将军府上的情形如何的了。
容晗虽说,陆如是在大理寺做事无可挑剔,也中规中矩,可是祈云梦还是忘不掉那日陆如是对陈诗的态度与神色。
令人恐惧。
陆如是变得太多了,甚至让祈云梦一时间都是认不出来究竟原本他就该是这个样子,还是现在的他只是一时间受了打击的才变成这副模样的了。
祈云梦如何都是不知晓的,也是捉摸不透的。
不过眼下,还是须得去将军府看看才行。毕竟一直不去查看的话,祈云梦也是放心不下陈诗的身子。
若是换做从前,陈诗也是会每隔一段时间来七王府上寻自己说说话的,再不济,也是会托人送信前来,表明她一切安好。
可是这段时日,七王府上一直是没有消息的。陈诗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传来书信不说,祈云梦派过去的人也是没有带回来她的消息的。
“说是将军夫人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是不能够见客的是,故而也是没有让我
见着的。”
回来的侍女如是说,可是这番话并不能够打消祈云梦的心思,反倒是更加让祈云梦在意了一些。
不对劲,着实是不对劲的。
往常陈诗就算再怎么碰着事情,也是不会说失去联系的。
若是失去了联系,怕是陈诗碰着了十分棘手的事情了。
祈云梦坐立难安,还是放心不下陈诗。
故而她携带了一些补品和请柬,亲自登门前去拜访,想要瞧瞧看陈诗究竟是害了什么病的,怎的是连个人都无法见的。
毕竟她是建安城最好的大夫,她亲自登门,该是没有拒绝的道理了。
可是事实证明,祈云梦也着实是想的太多天真了一些。
就算是祈云梦,亦是被拒在门口,不允许进入的。
不得不说,这等的情况,也是祈云梦从未碰到过的。
“我是大夫,你们若是将七王妃拦住我尚且能够理解,可是你们瞧着清楚些,我是整个建安最好的大夫。如今你们的夫人病倒了,怎的还是不让大夫进去的?”祈云梦困惑且严肃地问道。
若是陈诗真的病了,一直像现在这样不去看大夫,该是要生生地磨死一个人了。
若是陈诗没病,陆如是将她一直藏在这院落里,怕是也是有难言之瘾的。
无论是哪种,祈云梦今日都是要见到陈诗才肯收手的。
祈云梦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可知晓,容朝有条规矩。若是一品夫人离奇死亡了,该是要禀报给大理寺,由大
理寺出面来调查的?若是大理寺查出了什么,可就是要你们好看的了。”
为了表示自己话语的信服力,祈云梦更是摸出了之前容晗为了方便让她进出大理寺所配给她的一块大理寺令牌,“我今日是受了大理寺的命令,奉了皇上的意思,前来瞧瞧你们将军夫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侍卫们纷纷交流着眼神,瞧着开始犹豫了起来。
的确,若是皇上的意思的话,他们也是不敢造次的。
他们互相瞧着彼此,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