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档子的事情,先前也不是没有遇见过的。
祈云梦还记得,当时摆在她面前的也是这两个选择。要么救人,要么将人给送回去。
祈云梦深谙,这个被自己强行带回来的人,倘若死在了七王府上。到时候怪罪下来,怕是弥天大罪。这等的大罪,不是可以轻易承担的起的。
若是严重的话,到时候陆如是借题发挥,大可以将七王府如今所获得的一切都给摧毁。
祈云梦不是圣人,若是面前的人是清月,她大抵是会犹豫不决,将清月留下的。
可是面前的这个人,是陈诗。
祈云梦对陈诗的好感,多半是来源于自己在现代那个死去的妹妹。
出于对现代的妹妹的愧疚与疼爱,她才是将这份感情照搬放在了陈诗身上。
可是这些时日的相处,祈云梦明白了一个道理,妹妹已经死了,陈诗也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妹妹。
陈诗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其实自己也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已,就像陆如是一样。
在祈云梦的认知里,若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清月,她必然是不会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的。
可是事实上证明,陈诗的确是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而且还比起一个人能够承受的,要来的更为难以接受。
这模样,着实是让祈云梦难以理解的。
起码也是证明了一点,自己并不是那么的了解陈诗。
陈诗究竟骨子里是个怎样的人,自己并不知晓。
所以现在是否将她
留下,也成了祈云梦困惑的一个问题。
祈云梦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更何况还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你觉得救活她有多大的把握?”祈云梦扭头问道。
石枫陷入了沉思,他攥着下巴,沉吟片刻后才是摇了摇头,“最多两成,还有另外一种法子,不过是听着较为残忍的。”
祈云梦微微抬起眸子,示意石枫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一种强行续命的法子,便是以那些个极阳的药草熬煮为汤,将人的命给续回来。可是这种法子不过是让人回光返照,倘若说原本是有两成的希望能够救她,用了这个法子,可就是一成也没有了。”石枫郑重解释道。
他目光熠熠,瞧着是对这个法子十分有兴趣的样子。
的确,倘若是用这个法子的话,七王府不但可以从这件事中抽身而出,也是可以将新的舆论引导到将军府上。
到时候无论是否是阴谋,陆如是都将为此事付出代价。
而且是极其惨痛的代价的。
是否这么做,只需要祈云梦一句话罢了。
祈云梦摸着下巴思忖着,这个抉择,等于是在拿陈诗的性命为代价的。
如果这么做了,陈诗是必然活不成的了。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七王府怕是要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祈云梦有着十足的把握,容晗一定是会帮着自己,听自己的意思的。可正是因为如此,祈云梦不愿意去将
容晗牵扯进入这件事中。
毕竟如今走私案之事在眼前,这才该是要让容晗耗费心力去调查研究的事情。
至于这件事
祈云梦沉思许久,终是抬起头来,“我想看看陈诗醒来后的表现。”
陈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午夜时分,七王府已然是被漆黑所笼罩着。
唯有梨花院还掌着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线。
祈云梦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盹儿,疲倦地揉了揉眼睛,瞧着清月还坐在自己身侧,对着烛火正在做着针线活。
自打清月身子好些后,她便是喜欢上了做女红。
虽说手艺是生疏的不行,可是瞧着清月那做女红时候的笑颜,祈云梦亦是觉着心上舒服着的。
“你该是也要好好休息的,你身子还不曾痊愈,不可以总是这般晚睡的。”祈云梦轻声细语地劝道,她伸手轻柔地按住清月的手腕来,眼神中满是担忧。
清月亦是点了点头,无声地做了个知道了的手势,随即便是收拾好自己的家伙事,温柔地摸了摸祈云梦的手臂来,示意让她无需担心自己。
末了,清月将眼神投向了里屋还在安睡的清月,表达着自己的担心。
祈云梦伸了个懒腰来,前去瞧了两眼里头的陈诗。
陈诗的脉象已经平稳,生命危险也是已经脱离了。不过还在意的,则是陈诗体内之气的紊乱。
祈云梦不是个神经学专家,就是有着系统加持,
也不过是只能够分辨出陈诗是否患有了精神病,至于如何去治疗,那也是超出了她的范畴的了。
更何况,祈云梦并没有在陈诗的脑部发现病理性的损坏,也就是说她的疯病,到底是真是假,也就是只有她自己明白的了。
“我来看着她就好,倒是你,好生地休息才是正经事。若是你不曾休息好,身子坏了,你家的石枫该是要来打我几天几夜都不肯罢休的了。”祈云梦打趣道。
清月的脸颊倏地变得通红,低垂着眼眸便是捧着自己的物什要离去。
末了,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