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亥时,七王府的后门处如约响起了七声叩门声。
祈云梦先前已经安排好了,后门处的下人们皆是提前休息去了,今夜只留下了祈云梦与容晗在后门处等着。
原本清月也是想要陪着祈云梦一起守着的,奈何她早早地开始打着哈欠,整个人也是瞧着颇为疲倦的。
“你该是要好好地护着身子才是正经事。”祈云梦如是劝说道。
这边祈云梦还算是好言相劝,那边的石枫就已经冷着一张脸说道,“你可是忘记了答应我什么的?是不是要好好的养身子才是正经事?”
清月一听这话,只得拢拉着脑袋,乖巧的跟着石枫回去歇息的了。
末了,祈云梦还不忘对着石枫做了个牛的手势,而石枫亦是偷偷摸摸地回了个了然于心的眼神。
石枫回完这眼神便是忙不迭收起目光,宛若个严厉的父亲一样催促着清月快些去休息的。
而祈云梦与容晗一等,便是等到了现在。
她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心心念念着今日遇到的那个裴念念。
虽说后来那个男人带着裴念念离开了黑市,而自己也是与容晗又在黑市溜达了一会儿,可是祈云梦满脑子都是那把太琴,和那个女孩儿。
容晗知晓祈云梦的小心思,在路上便是差人去调查了这裴念念的底细,结果传回来的书信里只说,这裴念念是镇南侯裴佳之女,并无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镇南侯裴佳,平
素里一直是被皇上派遣镇守边疆的。说是担着重要的军职,其实是个明眼人都是能够看出来,容耀这是在将他拼命地调离建安,将他安置在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也是好让他无法发展自己的势力的。
裴佳先祖是当年帮助容朝先皇开国创建容朝的开国元勋,在那一批开国元勋里,下场最惨的便是裴家一支了。
原因倒也是简单,裴家当时主掌军权,拥有令皇上都害怕的势力和私人军队。
而当时的皇帝为了能够瓦解裴家的军队,也是一点点地以“升迁”的名义,将裴家一直往荒凉孤僻的地段调遣。
在一次次调遣中,裴家手中原本所拥有的大半军权也是随之一点点被瓦解的干净。
原本在建安城赫赫有名的裴家,也是一路走下坡,到最后跌下神坛,无人问津。
这等的结果,瞧着着实是来的令人唏嘘的。
可是唏嘘归唏嘘,裴家后来也是日益衰落,到最后只是空承了一个镇南侯的名头,其实一无所有。
所以就连建安的皇室们,也是鲜少会提起这个镇南侯裴家的。
但是自己竟然会在黑市遇见裴家的独女裴念念的?
祈云梦怎么都是想不通的。
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卡在了心上,只等着自己去发掘的了。
但是正是这物什,让祈云梦如何都想不通的。
“线人说,裴念念之所以来到黑市,是因为她的父亲裴佳生了一种奇怪的病。她来黑市
,是为了找寻是否有能够治病的法子的。”容晗瞧着祈云梦心绪不宁的模样,亦是猜到了些许她的心思,不由得开口说道。
祈云梦听闻此言,更加难过的叹了口气。
她撑着脸颊,苦恼地望向了远处。
此时恰好暗号响起,祈云梦倒是将裴念念的事情先放了放,悄悄地先将门外的男子给放了进来。
男子瞧着有些紧张,破旧的袄子裹在身上根本难以抵御住这寒风。
祈云梦忙不迭将他迎进了杂物屋,随即才是警惕地打量了一眼四周,确认男子不曾被人跟踪,才是开口问道,“你说这物什是你亡女所有,可是为何我是从皇宫里得到的?”
祈云梦拿出那蛊盅来,只见男子如视珍宝地接过蛊盅,在仔细地瞧了一番后,双眸便是泛红了。
“小女十三年前死于非命,后来我妻子也是因为思念小女患病过世。离世前,亡妻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找到真相。”男子抽噎着,忙不迭用袖子抹了抹脸蛋,努力将内心的感情给克制住。
男子压抑住内心的痛苦,继续缓缓说道,“亡妻是苗疆人,当年建安与苗疆有商业往来时,亡妻跟随着苗疆的商队来到建安,与我一见钟情,后来亡妻亦是私自逃跑,留在了建安与我成亲生子,这些皆是前话了。”
男子似乎想起了昔日的美好,不由得扬起一抹笑容来,可这笑容也是短暂消失,取而代之地则是无尽的内疚与悲痛,“我与亡
妻有着一个独女,生了一副外乡人的面貌,自幼她也是喜欢研究苗疆的蛊术一类的,这些我与亡妻皆是分外支持的。可是她十岁那年,携着这蛊盅外出寻觅毒虫的口粮,就是再也不曾回来的了。等到我再瞧见小女,便是在一场大火中。他们说,我的小女是死去的苗疆圣女,而她的尸骨也是要被带回苗疆的。”
祈云梦听得眼眸猛地瞪大,俨然是不敢置信的模样。
她知道,当年所谓的圣女之死是假死,是寻了个替死鬼死在了那场大火里的。
可是她没想过,竟然可以这般阴差阳错,找到当年那个被害死的女孩的父亲。
“你确定?”祈云梦再次询问道。
这一次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