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梦总是觉着,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起码,自己在容朝,有着可以与自己说各种闲话的清月,也有着跟自己双向箭头的容晗。
可是没想着自己到头来,还是要被自己昔日最为信任的清月背叛就是了。
祈云梦歪了歪脑袋,瞧着躺在地上的清月,一时间竟然是根本无法明白,她究竟是在想什么的。
她究竟是在盘算着什么,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才是选择帮晏绮罗来谋害自己呢?
祈云梦缓缓蹲在了清月身边,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清月的脸颊,为她捋起一缕发丝来。
记得先前祈云梦时常问清月,她的发丝是怎样可以这么顺滑的。
清月总是笑眯眯着回道,“若是夫人想要这一头头发的话,日后我便是每日给夫人洗头养护的。”
祈云梦听了这话,倒是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俨然是对清月这话分外在意的模样。
“你说着傻话的,你可是大姑娘了,将来要成亲嫁人的,哪里是能够给我当一辈子的梳发姑娘呢?”祈云梦这话说的清月倒是分外不满意了。
她嘟起嘴来,赌气似的叉着腰,一副分外不情愿的模样,“我就算是将来成了亲,我也要与夫人一直在一起的。夫人就是清月的天,夫人在的地方,才有着清月的家。”
清月一字一句说的郑重,俨然是在与祈云梦许下诺言的模样。
祈云梦笑晃了眼,笑说清月又是在说胡话的了。
“若是你当真这么做的
了,你的丈夫该是要来找我算账的了。”祈云梦笑眯着眼摸了摸清月的脑袋来,瞧着颇为无奈的,“你啊,开口这么说着的,到时候石枫来寻我了,我可是不负责的。”
一听到石枫,清月立马红透了脸颊,整个人犹如一只被煮熟的瞎子似的。
祈云梦最喜欢瞧着清月这副模样的,娇俏的紧,瞧着可爱又活泼的,好说话极了。
若是可以的话,祈云梦真真是想要一直让清月留在自己身边的。
可是眼下,这些所有的昔日的幻想都是消失的干净。
“我素来是最为信任你的,所以你做的每件事,我从来是没有怀疑过的。”祈云梦低低说道。
她的语气中不见一丝丝波澜的起伏,也是听不出任何一丝的愤怒。
原本,祈云梦应该是分外的愤怒的。
因为清月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她几乎是当做了亲人在看待的人。
可是不知为何,祈云梦现下心上一片平静,平静地有些过头了。
仿佛什么事情都是没有的。
可是祈云梦明白,她的心灵正在一点点地被腐蚀,正在垮台。
她根本是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的,对清月究竟是爱还是恨的,究竟是失望,还是对自己懊恼的。
如果自己早点发现的话,清月是不是就不会成为晏绮罗的人了。
“现在想想,你当是从一开始,从最初,你就背叛了七王府,是不是?”祈云梦的声音放的极其小声,小声地只有她们二人可以听见。
清月没有回答,她只是木讷地看着天花板,那眼神空洞且麻木,瞧不出一丝丝的感情的起伏。
无论祈云梦与她说什么,清月似乎都是听不见一样。
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俨然是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的。
祈云梦知晓,自己是无法从清月的口中问出什么了。
其实今天清月被自己发现,祈云梦已经是心中有数的了。
她心中有了主意,也有了打算。
“晏绮罗早年的时候就是在建安布下了一个大局,将这其中每个地方,每座府邸,每个皇子,都是设下了自己的眼线,目的就是为了生怕有朝一日自己会被这权利吞噬。”
祈云梦说着,缓缓站起身来,信步走到窗边。
屋外有风声渐起,也有点点雨珠打落。
祈云梦撑着脑袋,仔细的去听窗外的声音。
她时常想,自己若是有着一间小屋就好了。春日听雨,冬日观雪,远离人间百态,可以独处其间的。
后来她便是忍不住在这一汪梦境里,加上了自己所念的人。
容晗,清月,石枫。
“你就是当年晏绮罗放在七王府的那枚棋子,是不是?”祈云梦这一句,终于是得到了回应。
清月缓缓坐了起来,她满面泪痕,不知何时是哭的梨花带雨的。
可是那双眼眸,还是一丁点的感情都是没有的。
就好像,她不过是一具傀儡在哭泣一样。
祈云梦瞧着清月麻木地走向了屋外,她脚步没有一丝丝
的停留,可是整个人却是显得狼狈且疲倦。
她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拖着步子和沉重的身子一点点往外走去。
祈云梦瞧了一眼窗外的雨,不由得开口喊住了清月来,“外头在下雨,你拿把伞罢。”
说着,祈云梦便是将角落里的油纸伞递给了清月。
这把油纸伞也是清月曾经亲手为祈云梦做的,彼时清月并不会做伞,她专门跑去跟老手艺人学习了做伞的手法。
做成一把伞是一件易事,可是能够做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