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夜色蔓延而来,相约之时如约而至。
祈云梦许久没有来过太子府了,竟是觉得没由来地有些陌生。
其实自己大婚之日,容爻不曾到场,已经是让祈云梦觉着有些困惑的了。
毕竟容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不会轻易地被个人情绪影响到自己,反倒是会借着这个机会,更加在这个场合表现自己才对。
所以容爻的没有出面,也是让祈云梦颇为在意的。
她想,大抵容爻也是出了什么事的。
祈之遥可以堂而皇之地越过太子府,越过晏绮罗来与自己谈判,足以说明太子府在这些时日,估摸着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的了。
至于究竟是什么变化,则是个未知数的了。
祈云梦眯着眼,撑着伞从后门小路进入,根据着一些记忆,沿着一条小径朝着祈之遥所居住的东院而去。
太子府比起自己离开的时候,要来的更为萧条许多了。
昔日的盛况皆是犹如过眼云烟,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一丁点都没有存在过似的。
这模样光是瞧着,便是令祈云梦唏嘘无比的。
她时常是觉着,容爻在原主的陪伴下,一手将太子府扶持而起,该是要好生打理的。
毕竟原本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一旦是尝过了甜头,就该是不愿意轻易地放弃这份甜的。
他们该是要比起寻常的人更为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甜头才是。
譬如容爻。
可是出乎意料的,容爻对于太
子府的衰落,似乎根本没有其他的心思一样。
任由着太子府衰落,根本是没有打算为此做出什么努力一样。
这等的情况,倒是祈云梦不曾想过的。
祈云梦原本以为,太子府落到这地步,容爻必然是想方设法地从晏绮罗那边得到帮助,重新重振太子府的。
可是容爻没有。
他倒是两手一甩,像极了个懒散闲人似的,似乎不再问这皇室权势的事情了一样。
容爻这副模样,倒是让祈云梦觉着更加困惑的。
他似乎不问这世间任何事情,可越是这样,越是让祈云梦觉得怀疑的。
容爻原本就是个极其在乎这权势富贵的人,可是现在他竟然是开始不在乎的了,反倒是会让祈云梦觉着有端倪的。
这不是容爻的脾性,容爻既然这么做了,才是真正值得怀疑的地方。
祈云梦提着灯盏往里走着,越走越是觉得荒凉的。
她记忆里的太子府总是喧嚣且热闹的,每个地方也都是有着仆人在巡视和照顾着的。
可是现在的太子府却是冷清且萧条的,祈云梦原本还想要躲藏一下,可是现在她根本无需担心会有人发现自己。
这个地方,根本是没有人的。
别说是会被仆人发现,就是自己大张旗鼓地从正门走进来,估摸着都是不会被发现的。
自己倒是多此一举了。
东院只掌了一盏小灯,似乎是专门留着给祈云梦引路所用似的。
祈云梦顺着这盏灯
,一路进入到耳房里,祈之遥早已是等候于其中。
祈之遥面前摆着一套上好的茶具,一炉热茶正在沸腾着,她似乎是等候许久的了,眉眼间有些许倦色。
“我以为你不来了。”祈之遥抬手给二人沏了两杯茶来,随即伸手示意祈云梦坐下说话。
“我怎么敢是不来的,毕竟妹妹你手里握着我所要的物什。”祈云梦径直坐下,神色冷淡,瞧着没有一丝丝的波澜起伏的。
她接过那茶盏,静静地抿了口茶水来,整个人亦是随之抬眸瞧了一眼祈之遥的。
祈之遥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直接直入主题说道,“我给你的选择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裴念念和刻字师傅,这一点摆在了脸上,祈云梦自己也是不大清楚到底该如何去抉择的。
无论是哪一方面,祈云梦都是难以下定决心的。
既然是无法下定决心,倒是不如换个法子来面对就是。
祈云梦瞧了一眼面前的情形,开口道,“裴念念毕竟是裴佳的女儿,你也知晓的,现在裴佳警戒的很,想要将裴念念带到你这边来,实在是比较困难的。”
祈之遥神色一凛,俨然是瞧着有些愤怒的。
不过这愤怒还未发泄,就是听到祈云梦接道,“所以你与我去我府上一趟,我可以将裴念念邀请到我的府上,这样也是有着说辞的。”
祈之遥将信将疑地看着祈云梦,似乎是不大相信她不会动手脚的。
毕竟是七王府,那是
祈云梦的地盘,若是祈云梦想要做什么,也是十分的方便的。
自己离开了主场,就是会失去一部分的优势。
更何况,对方还是祈云梦。
“我不管你有什么难处,我只要在这里见到裴念念。否则的话,这个师傅我会直接送给晏绮罗。你知晓的,容晗先前在婚宴上逼了那假皇帝一把,现在晏绮罗更是对玉玺师傅更为着急地在寻找的。”祈之遥冷冷威胁道。
这一句话,听得祈云梦倒是有些怔住了。
她是没有想过,祈之遥竟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