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沉寂寨没了,爹没了,曾经和我一起玩耍的伙伴没了,我以为我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没人可依靠,更没人在乎我的死活,我就是这世界上可有可无的人,可没想到,他竟然也活着!
“封烨!”我直冲进他的怀里。
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族人,唯一的亲人。
妈妈和小厮们很识趣的下去了,房间里就剩下我和封烨,还有那几个北牧人。
“封烨!沉寂寨没了!我爹,你爹,还有阿花,他们全都没了!”好久没有这么任性的失声痛哭了,我一直把自己的委屈与懦弱藏在了最深处,压抑着,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但是我不能哭更不能垮,因为没有依靠的我,懦弱给谁看?可我在他的面前却是藏不住的。
他摸了摸我的头,在我耳畔轻语,“我知道,这我都知道。”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贴近他胸口的位置,那里有颗跳动的心,它似乎在安慰着我的心。
“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和殷墨在一起,今天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们还都好好的,沉寂寨也会好好的。”
其实,这么久,
我的内心一直很后悔,如果我知道结局会是这样,那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虽然我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还是在睡不着的夜里,一遍又一遍的折磨自己,直到,心力交瘁。
“傻瓜,没有人会怪你,就算没有殷墨,也会有别人的出现,所以,沉寂寨不是意外,你不用内疚的!”可我还是忍不住眼泪,“傻丫头,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太过了解你了,表面上没心没肺的,可实际,你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其实,你不用太怪自己,沉寂寨的事,和殷墨没什么关系。”
“什么?你说什么?”
封烨看到满眼泪水的我,蹙了蹙眉,眉眼间尽是心疼,他替我擦了擦眼泪,“云锦,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你哭成这样,我知道,你特别的难过,特别的无助吧?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黑色羽毛的箭,“你跟殷墨走后的第七天,寨里来了一队士兵,他们全都穿着黑色的铠甲,手持黑色羽箭,将寨子杀了个干净!这不是殷墨麾下的士兵,至于是哪里来的?我也不清楚。”
不是殷墨的
人?可是为什么会扔下殷墨的帅旗?而且在这件事上,我一直认为是殷墨干的,可他竟然从来没有反驳过我。
能调动士兵,还能让殷墨背黑锅的人,只有一个,皇上!殷墨早就对我说过,只不过,我一直认为执行屠杀命令的是他,可没想到,他根本就没参与!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是被路过的北牧人救了,他们把我带到北牧养伤,后来我听说殷墨娶了薏宁公主……”我垂下眸子,不想再去看他的眼睛,“我知道,他对你不好,云锦,这一趟,我就是来安柠城找你的!”
“找我?”
“我一听说,就快马加鞭的赶来,我知道你性子烈,生怕来晚了,你会有什么闪失,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他把我揽在怀里,好像怕我溜走似的,“我不能让你再出事,否则,我饶不了殷墨!”
他叹了口气,揉揉我的头发,“云锦,如今这里你已再无牵挂,你留在殷墨身边,不过是个障碍,我们一起去北牧吧,做回那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你。”
去北牧?
听说那里的人都以放牧为生,天高,云淡,生活一
定和在沉寂寨一样安逸。
跟封烨去北牧?仇不报了?案不查了?
可想起沉寂寨上百条人命,他们的惨死,他们的冤屈,我根本就忘不了!但是我现在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我很纠结,也苦无头绪。
“姑娘,你还在考虑什么?”其中一个北牧人问我。
“我也想过天高云阔的日子,可沉寂寨的老老少少就白死了吗?”
房间里一片沉寂,许久,封烨才开口,“也许有一天,你真的报了仇,真的知道了真相,就不会和我走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你是不是知道真相?”我质问他。
他摇摇头,“每个人的心性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几年后的你,也许未必会像现在一样的洒脱。而我,对于报仇并不在意,如果我爹还活着,他肯定是希望我隐姓埋名好好活着,而不是为了报仇,搭上自己的性命!”
“封烨……”他和当初那个吊儿郎当的小子,完全是判若两人。
他牵强的笑了笑,像哥哥一样拍了拍我的头,“没事,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和我走的那一天。”
心里,莫名的酸涩。
“你不
用自责,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在你的身后保护你。”封烨永远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即便我不说,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的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干瘪瘪的抿了抿嘴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天不早了,早些睡吧,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我还有点别的事,不能一直陪着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万福酒家的李掌柜,那个酒家是我开的,你可以去白吃白喝,记我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