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天黑了,也起风了,咱们回去吧。”娜迦劝着我,比我还要落寞。
呵,无所谓,殷墨越是逃避,越说明他的心里有鬼!想维护那个女人?我没有意见,但是,别触碰我的底线!
可现在,她已然触碰了。
落日的余晖被天边的厚厚的云所吞没,漫天尽是凄凉。
娜迦扶着我,往永宁阁走,“今天明明是将军不想再让你往下查了,分明就是想护着那个梓媛!”
“将军许是心知肚明!”殷墨有意要护着薏宁而已,才会屡屡的打压我。
娜迦叹了口气,“那咱们今天这动静算是白闹了?”
其实,那张纸正是我授意娜迦趁着夜黑放上去的,起初我怀疑我院子里挖出的东西是有人用了厌胜之术故意咒我,可那辛月死都没有承认,而且也说明狐仙之说子虚乌有,再加之鸡鸭骨有剧毒这事,让我又对这件事有了重新的认识。
不过,那日我看了一眼那树下的鸡鸭骨头透着粉红,如果我没记错,这种毒应该是绯毒,只有沉寂寨的巫医才配的出来,那人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她和沉寂寨有没有什么关系?
有些冷风钻进了我的领口,我收了收披风,“也不算白闹,好在把狐仙之说弄清了,下面
就要让埋东西的真凶自己跳出来!”真凶,一定知道绯毒的来历,或许能查到一丝沉寂寨的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自己跳出来?郡主,你说笑呢吗?”
我轻笑着,“到底是谁,我心里已然有了人选,一试便知。”
“是谁啊,郡主?”娜迦歪着头问我。
我没说话,只是看了看天空,乌云闭月,三天之内恐怕会有雨呀。
常年在山里居住,我早已学会看天辨识天气。只不过,希望这雨会赶在夜里下才好。
果真,深夜之后,暴雨倾盆。
一连下了三天两夜,秋雨缠绵,淅淅沥沥,终于在第三天的夜里,一声摄人心魄的嘶喊,划过雨夜,应着雷声,吓得人心惊肉跳。
娜迦推门进屋,气喘吁吁,发间有细密的水珠,“郡主……”
“等着,等将军去了咱们再去!”我坐在床上,看着一道闪电划破夜的黑。
眼看着殷墨披着衣服,几个婢女围着他替他打伞。而薏宁,却没出现。将军对她还真是用心呢,这天怕她折腾着,宁可自己去,也不让她受罪。
呵,羡慕嫉妒恨,不是现在的我应该干的事。
望着窗外出神的我,被娜迦怼了一下,“郡主,将军都去了,咱们去不去啊?”
今夜的雨真
是大呀,打着伞都把我的衣裙打湿了,路途难走,等到了拾翠阁,里面是哭诉与哀嚎。
这向来是如菱的长项,而殷墨偏偏就吃这一套。
娜迦要进去,被我拦了下来。
“芒硝,是芒硝!啊——”如菱一声声的惨叫入耳,“我看见她了,就在那边的窗子旁站着……”
“如菱,你在说什么疯话?”我虽没有看到场面,可却听出殷墨的话语里透着焦灼。
如菱低低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柔情蜜意,更没有心酸的倾诉,而是充满了恐惧。
“将军,我真的看见芒硝了,她来找我了。”
面对如此疯疯癫癫的如菱,殷墨却丝毫没有对我的那种不耐烦,而是满满的歉疚,低声呵护着,“芒硝已经死了好久了,别再想她了,好不好?”烛火将他两人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殷墨将她搂紧怀里疼惜着。
我知道,殷墨因为失手打死了芒硝,而一直对如菱心怀愧疚,他不忍看她因为芒硝的事折磨自己。
天上,又一道雷劈下。
看着一道道的雷,我不禁嘴角上扬。好戏,马上就要到了。
原本已经消停下来的如菱,又开始大叫起来,她哭泣着,依旧疯言疯语,“不是的,她没死,她从坟墓里爬出来了,浑身
的泥,她来找我来了,她来找我来了。”
窗纸上,如菱瘦弱的身影推开了殷墨的怀抱,嚎叫着躲进了墙角。
殷墨依然耐心的对她细心呵护,“可能是你对她太过想念了吧,或许也是她念主心切,想来看看你吧。”呵,是谁说厌胜之术,必将严查?堂堂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竟然也会为了哄个女人说这种鬼神之话?
可对我呢?
满满的不耐烦。
你是有多厌恶我?
可我为了和你在一起,被屠了寨,你对我的态度丝毫对不起我当年为你付出的一切!
其实,你又何偿配得上这样的我?
“不是!她不是思主心切!她是来报仇的!”如菱哭声更加绝望!
“姨娘!将军在此,切勿乱说啊!”她的婢女翠烟劝阻着。
看来,这里面真是有些什么隐情,而我今天来,不是来看热闹的,是来解我心中的那个疑惑的。甚至,还有那个绯毒。
“我没胡说!”如菱挣脱开翠烟的束缚,跪倒在殷墨的面前,“将军,帮帮臣妾吧!芒硝来找我报仇了!”
翠烟语气慌张,就怕得罪了殷墨一般,“将军,我家姨娘是思念芒硝姑娘已成了疾,变得胡言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