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话,兰因只是奉皇上的旨意去给璎珞家人送些钱财,并无什么收获,不知皇上所指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张尚书是不是那个胎记男呢,又岂敢随意乱说话,万一被他怀疑了,不知道会不会杀我灭口?
皇上绕有深意的笑了笑,把玩着手里的手串,“皇后已然查出璎珞的死因,不过是失足落水罢了,念在她伺候我多年的份上,照顾一下她的家人,也是应当的。”
皇上的一句话,把看似不正常的一切,变成了理所应当。
伺候茶水的玉笛端进来一杯茶,我将茶水端了起来,准备给张尚书,突然想起那胎记男的胎记,是长在胳膊肘上的……
他伸手来接茶水,我故意一抖,整杯茶都洒在他的左袖子上,他狠狠的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似有万般的瞧不起。
“怎么搞的,这么一点事都做不明白?”
我再卑微,也轮不上弑女之人瞧不起我!
“张尚书,对不起。”我佯装慌乱的帮他卷起衣袖,然而,他的左胳膊肘并没有胎记!
“不用你了!”他说话的口气生硬的厉害,而我却用沾满茶水的手去按住他的右衣袖,“哎呀,尚书
,你的手是不是割破了?”他下意识的去查看,手上没有,又往袖口里看了看,也没有发现。
“你是什么眼神?那里割破了?”他蛮横的模样属实让人讨厌!
而我,也清晰的看到了他的右手肘,根本没有胎记!
那胎记男,不是他?
又会是谁呢?
“兰因,看你粗手笨脚的,以后奉茶这种活计还是让玉笛来吧。”皇上开了金口,我又少干一样活。
“是,兰因还是先退下了。”毕竟皇上和尚书商量着国家大事,我一个小女子是不便旁听的。
我心事重重的退了出来,所有的怀疑被推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既然胎记男不是张尚书,那这人一定是皇宫中人,所以,我只需找到那个胳膊上有胎记的人。
我正低着头,一边走,一边琢磨事情,却不曾想,被人撞了个趔趄。
“哟,这不是李显将军的义女,兰因郡主吗?许久不见,还是使得一身狐媚功夫,勾的男人心痒痒!让那殷将军为你神魂颠倒也就罢了,还让我的太子哥哥也一心为你!”她的语气,带着些嘲讽,还有些咬牙切齿的妒忌,她的声调,我真心不太喜欢,包括她的
人。
我礼貌的一笑,“栊月小姐真是过奖了,男人都为我倾倒,我也很烦恼呀!我就不像栊月小姐这般,只是一心一意的喜欢太子,可惜,太子殿下好像并不领情!眼下,这是打算去看太子殿下?还是,准备去诺泱宫收拾你的东西?”
在郦城,我差点被你爹害死,现在你又跑到我这里来奚落我,治不了你爹,我还治不了你?
谁不知道你是被沈诺连打带骂轰出来的,还有脸进宫来啊?知不知道连宫里的这些个宫人都在戳你的脊梁骨,心可真大!
我用帕子掩嘴一笑,“兰因忘了告诉小姐,太子已然把你的东西悉数打包扔进了杂货房,不劳烦小姐去诺泱宫了,小心路远,累了脚。”
“你……”苏栊月的手指紧紧的绞着帕子,想必是气急了。
“兰因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不打扰栊月小姐去杂货房寻你那些旧物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若揭我短,我又岂能让你好过?
我才不管你爹是谁,反正,我都是孑然一身。
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
“哎哟!”前面一个穿着雍容的女子跌倒在石子路上。
她坐起来揉着
腿。
是翠微。
“锦贵人?”她一怔,被她的婢女搀扶起来,“原来是郡主。”
从她的穿着打扮上,可以看出她十分得宠,只不过,她的身体看似不如从前在将军府干活时那般硬朗了。
婢女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土,“许久不见了,到我宫里坐坐可好?”她的模样似乎是很寂寞,甚至,眸中透着些渴望。
深宫之中,包括自己的丈夫都不能做交心之人,我不知,她为何会选择这条路。
“好啊。”我无法拒绝她那双渴望的眼。
她竟然住在淑妃之前的霓裳宫!可见,皇上对锦贵人的“宠爱”,也不过和淑妃一般,未见有多轰轰烈烈,也未曾有多恩恩,更多的,只是一种寄托而已。
刚进屋子,便传来一股浓烈的汤药味。
“锦贵人是身子不大好吗?”我用帕子掩了掩鼻息。
她的表情有些落寞。
婢女答道,“郡主有所不知,我家贵人刚刚小产……”
小产?
怪不得会如此的娇弱。
“怎么会这样?锦贵人身体一向康健,怎会……”其实,我心里已然有了答案,皇后岂能让别的女人抢夺原本该属于她女儿的位置?
沈诺
,只是个意外。
“宫闱之中,这点事难逃后宫争宠,但我知道,皇上想要子嗣,只可惜,不会有人再让后宫之中再有新的生命了,而皇上,也是人到暮年了。”皇上老了,也许,过不了几年便不会再有子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