薏宁微眯着眸子,仿佛我们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从那细长的眸子里透着刁钻,一副吃多少亏都不会学乖的模样。
殷墨收回了即将触碰我的手指。
呵,这不过是他惯用的伎俩罢了,我早已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只要薏宁一出现,他立马收回他所有的欲望,还有他所有的深情,将一切隐藏的那般的好,而他,在薏宁的面前,永远是个好丈夫,在我的面前,永远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你瞧,我这阵子净忙活银屏的丧事了,也顾不得其他的,听人说郡主回府了,我这还以为是说笑,原来竟是真的!”薏宁的假笑装的还挺自然的。
进屋后,她及其自然的站到了殷墨的身后,下意识的提醒我,这个正在和我有肌肤之亲的男人是她的夫君!
我就是看着他俩的模样笑笑,对我来讲,他们两个,不过就是家常便饭,没什么稀奇的,更没什么愤怒的。
“公主说笑了,你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家里突然多出个人,你又岂会不知道?”薏宁的眼睛瞬间一眯,将那温婉贤淑的模样掩去。
“公主放心,等兰因能下地了,就回自己的将军府,可不在这里
多有打扰……”眼不见为净,免得看见他们两个腻腻歪歪的,心里膈应。
薏宁立刻变得眉开眼笑的,还没等她说些假惺惺的客套话,殷墨却凌厉的说,“不行!刚能下地你就回家,谁来照顾你?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闪失?在我自己家里还能有什么闪失?
怎么?你家薏宁的都能伸到我的庭院里来?
薏宁虽然撂了脸子,可又不得不假意陪着笑脸,“郡主的府里好歹也是将军府,怎会比咱们这里守卫差?将军若是不放心,可以加派些人手过去,这人呐,还是待在自己的家里最舒坦,你说是不是?”她对殷墨可真是好言相劝,好语相骗,从未将她刁蛮的一面展示出来。
我以为,殷墨会借坡下驴,听薏宁的劝,没准儿连夜就把我送回去了,可不曾想,他竟然没给薏宁一个好脸,“我说不行就不行!李显的将军府里,一切都要靠兰因来操持,我怕她的身体恢复不好,还会落下病根!”
殷墨唱的是哪出戏?竟然和薏宁没有半分的互动,全然都是冷言冷语。
甚至,在他的妻子面前提出要精心照顾别的女子?就薏宁那脾气,真的能忍受?
太阳倒是从西边出来了。
薏宁依旧和声细语的,将她的手搭在殷墨的肩膀上,“将军回到安柠就没歇息,这样吧,我让翠玉看着,如果有什么事,让她及时向你禀报?”
“不必!兰因的起居饮食都由我来照顾,这样稳妥些,夫人只需打点好将军府里的一切,我和兰因的事,不用你来插手!”殷墨顺便将薏宁搭在他肩膀的手甩了下去。
许是殷墨的动作太过粗鲁,也许是他的话语太过伤人,薏宁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刚才的和颜悦色全然不见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愠怒浮现在她的脸上,她的胸口也起伏的厉害。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这个将军府的当家主母,难道连伺候个病人的权利都没有吗?将军这等口气和我说话,是想着和我离心吗?又或者,是看惯了我这张脸,想要再换一个新鲜的吗?将军是不是想把我这主母的位置也一并送了人?”她终是没捂住这咋咋呼呼的性格,旁边的翠玉一个劲儿的拽她的衣襟,可她不为所动,依旧吵吵嚷嚷的。
我竟然发现,薏宁这沉不住气的性格,似乎与我当初有些相同。只不过,这两年的历练,让我知道什么
当说,什么不当说。
气急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和薏宁,如出一辙。
殷墨面对薏宁的吵嚷,噌的一下从我的床沿站起来,比薏宁高出一个头!
“这是我的将军府!在这个家里,没有皇宫里的公主,只有将军夫人!你是这个家的主母不假,我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所有人都要听我的,包括你!你若不想好好做这个将军夫人,那就滚回皇宫去做你的公主!”殷墨的吼声响彻整个永宁阁。
头一次,见他如此有底气的和薏宁争吵,呵,还是好看呢。
而薏宁,却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冲着殷墨叫嚣,“我就知道,你把那个女人弄回来,就是想让她替代我的位置!是不是?”薏宁嘴里虽然恶狠狠的,可眸子里的泪却忍不住蓄满了眼眶。
那么多年的付出,终究是一场空。
犹如之前的我一般。
是因为殷墨太过无情,还是薏宁太过痴情?最终却伤了自己。
像我一般,早些离开,早些看透,该有多好。
殷墨看到如此的薏宁长出了一口气,态度终是软和下来,却依旧带着些生硬,我知道他是心疼了吧,对我,他向来是犟到底的,从不给我一丝一毫的好态
度。
“你若是觉得跟着我委屈,那不如,我们和离吧?”
什么?和离?
这是从殷墨嘴里说出的话?
他不是说永远都不会放弃薏宁的吗?他们不是青梅竹马的吗?她在他心目中,不是不可替代的吗?他不是誓死都要保卫薏宁的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