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药?”盟鸾诧异的看着我。而娜迦,惊慌的将药藏在身后。
他皱着眉头,眼神犀利,仿佛是在质问我,“郡主要喝凉药?”继而,他狐疑的扫了一眼娜迦,明了的点了点头,“看样子,郡主是铁了心不想跟着我家主子了?”
我没说话,依旧梳着自己的头发。
“郡主,小两口吵架,太子能放下架子的去哄你,便是你的造化!太子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我砰的一下,将手中的梳子拍在妆奁上!
“我要不要脸,是我的事!我和太子之间是好是坏,也是我的事!何须你这阉人在这里蛮横无理?就算我不是太子妃,我也是郡主!是你的主子!轮不着你这么跟我说话!”盟鸾见我怒意十足,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脸色铁青。
我放缓了语气,再一次坐在铜镜的面前,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说,“回去吧,我不嫁了!终身都不会再嫁了!”
盟鸾歪着脑袋,看着梳头发的我,狐疑的挠了挠下颌,最终,被娜迦拽了出去。
没多一会儿,院子里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郡主!”我没抬头,也知道是洛安,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郡主,我看见那个男人了!”
我手中的梳子倏地停了下来,歪过头去,“看见谁了?”
洛安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就是那个一直给沙匪供应黑羽箭的男人!”
胎记男出现了?
我噌的站起身来,“在哪儿?在哪儿看见他的?”
“就刚才,与我走了个对头,穿了一身灰黑色的袍子……”洛安指了指院墙外,我噌的追了出去!
大约跑了一里地,竟真的看见前面那个穿着灰黑色袍子的人。
他袍子的下摆在风中翻飞着,而我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再也无法上前!
虽然那个胎记男就赫然的在我的不远处,可我也知道,揭穿他之后,我要面临的,恐怕会是另外一种折磨。
我就这样的走在他的身后,竟然没有勇气上前。
“郡主?”那人回过头,诧异的看着我,而我也看着这个面前的人。
我对他,竟是那般的熟悉!
盟鸾。
胎记男,会是盟鸾?
那他身后的主子,岂不就是沈诺?
会是沈诺屠了我全寨的人?我不信!即使我不爱他,不嫁给他,也不想如此的诬陷他!他怎么可能会是杀
我爹的凶手?
不可能!
我不容分说的去拽盟鸾的袖口,一截男人粗壮的胳膊露了出来,然而,并没有胎记。
盟鸾拽了拽自己的袖子,“郡主,你这是干什么啊?”或许,他以为我得了失心疯。
我猛然拽起他的另一只胳膊,撸开了袖子,一块黑色的胎赫然的长在他的胳膊肘上!
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
我曾费尽心机想要找的胎记男,竟然,就在我的身边!
而那个让我受尽一切委屈,差点让我错负终身的男人,就是我的杀父仇人?
一切,仿佛就是天意!
我差点,嫁给我的杀父仇人!而这个仇,还让我怎么报?我又怎么将那把匕首,刺进那个曾经爱我惊天动地的男人的胸口?
“郡主?怎么了?”我的发,在风中凌乱的飞舞着,而我,就这么看着盟鸾,不知是喜是悲。
他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手,而我没有理会,转身,往回走。
到底,沈诺和我爹有着怎样的仇恨?会让他下如此狠戾的手?
“郡主!药已经熬好了,你真的要喝?”我刚进屋,娜迦就把那凉药熬好,端了上来。
这世上有太多的恩怨,有太多
的情仇,让人,生不如死!我,已然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后悔与那殷墨出了沉寂寨,我深知世事如此无常,以为殷墨能护我周全,我便什么都不怕!可没想到,能保护我的,不过也就只有我自己罢了。
既然世上如此的苦痛,我又何必让自己的子嗣来到这世上遭罪呢?
即是遭罪,那便我一人就好!
我端起那凉药,一饮而尽。
来世,我定给自己的子嗣找个好人家!今生,为娘,真的没有能力保护你们了。
“云锦!”殷墨冲过来夺下了那个碗,啪的一声,落地而碎,而我,早已将药喝了个干净!
喝了此药,此生再无牵挂!
殷墨的眸子满满的哀伤,快要溢出眼眶。也许,他没想到,我会如此的决绝,如此的伤害自己,如此的立下想要离开他的决心。
“云锦!”他将我搂在怀里,仿佛想要将我揉进骨血。“我只是想让你爱我而已,我只是想让你一心一意的爱我而已啊!”
爱,太苦。
我不会再让自己爱上任何人了。
“你从不曾一心一意的爱过我,何来让我一心一意的爱你呢?殷墨,你不公平!你已然有了薏宁
和你比翼双飞,花前月下,为何还要毁了我的清白!让我一生一世被你拴住?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双宿双栖?你觉得你对我的折磨还不够吗?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狠狠地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