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就直说了吧,苏月兰是眼瞎了,才会选了个废物当赘婿。”
“就她这眼光,做生意能靠谱吗?”
“她毕竟是个女人,做生意是男人的事,女人很难掺和进来的。”
“宁兄若能写一首,我便当场向你赔礼道歉!以赎怠慢才子之罪。”
……
一阵议论声在周围响起,张晏兴看到自己目的达到了,就不再说话,只是轻摇折扇,笑看众人。
这个时代对女人不友好,明明是宁河说自己没有才华,大家话里话外针对的都是苏月兰。
宁河想着,骂自己就算了,自己不在意这些。
但骂苏月兰就过分了,这女人自尊心强,虽然看起来面如常色。
但他知道,这些话在苏月兰的耳朵里,肯定是句句暴击。
想着苏月兰平时对自己还不错,自己惹出了问题总不好把女人推在前面。
诶,既然大家都想让自己出手,那就写一首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写一首吧。”宁河叹了一口气,说道。
张晏兴和苏月兰听到此话,都愣了一瞬,随即张晏兴大笑道:“宁兄终于要出手了吗?好,我要亲自为宁兄磨墨!”
张晏兴表面开心,心里更是笑开了花,他早就打听过了,这个宁河就是个草包,哪会写诗?
等会写出什么怪东西出来,让大家“品评”一番,那他这个草包的名头可就坐实了。
苏月兰走过来,轻轻扯了扯宁河的衣袖,然后向他微微摇头。
宁河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放心,没事的。”
“磨墨就不必了,我自己来!”
宁河走上中间的那张长案,抽出一张宣纸,用镇纸压住两端。
随意的磨了两下墨条,拿起毛笔就开始写。
这时候,周围还在讨论宁河与苏月兰的人也不说话了,都看向了宁河。
比较近的人都围了过来。
张晏兴嘴角翘起,苏月兰站在宁河的身后。
笔尖落下:“《木兰花慢可怜今夕月》”
当这几个字写出来的时候,众人就已经有些认真了。
中秋节的诗词,以写月为主,光看这标题,有兰有月。
莫非是宁公子是打算将这首词送给苏月兰?
这也太……浪漫了吧。
已经有几个青楼女子开始期待这首词的下一句了。
上阙: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是天外。
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
……
张晏兴上翘的嘴角凝固了。
旁边上官墨也是眼神复杂,他本想着就算写得不好,自己也要说上几句好话,尽量不让这个月兰妹子难堪。
现在……,好像不需要了。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有人轻轻念了出来。
苏月兰却微微有些脸红,不自觉的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
今晚的月亮多么娇媚可爱啊,她慢慢悠悠,是想到哪里去呢?
苏月兰心想:相公这是在说我吗?娇媚可爱?
脸更红了。
“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
虾蟆故堪浴水,问云何,玉兔解沉浮?若道都齐无恙,云何渐渐如钩?”
几个有学问的才子,都认真的看着这首词,看了片刻之后又递给了下一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谁说的苏家赘婿是个庸才?
这不是笑话吗?
场中的一位大儒看了几眼,眼中也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只是说了一句:“看来今晚,我画舫诗会也能压李园诗会一头了!”
在场众人,无人不知这句话的分量。
之前那个说要跟宁河道歉的人,走到了宁河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说了一句:“宁兄诗才,我不如也。”,然后下船去了。
苏月兰看到的是那句“……恍惚使人愁,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
有了不一样的理解:我心思难测,让你捉摸不透而烦恼?
纵使你是万里长鲸,你也会害怕触破我的宫殿,打扰到我?
原来你一直是因为我,才不显露自己的才华的。
刚刚若不是别人都在议论我,恐怕你也不会出手的吧?
想到这里,苏月兰心里感动了。
原来他对我用心如此,我却不知。
原来他是真的有才华的。
……
快到子时(晚上十二点),李园诗会也已经进入了高潮。
青楼歌姬手抱各种乐器,吟唱着由下方才子今晚写下的优秀词作。
气氛比画舫诗会相对更正式一些,若有写的不好的词作也会当场点评一番缺点,以及如何改正之类的学问。
而不像画舫诗会那边,写的不好,大家也会相互吹捧。
因为有不少重量级别的人物在场,作出来的诗词水平也要高出其他诗会不少。
在青楼花魁,歌姬的作陪下,文气与脂粉气的分寸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