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杰!我们之中就你和黄贼打过照面吧,还记得他的脸么?”
“记得大部分!”
“好!去找一个西方画师,一定要技艺精湛的那种,画出黄贼的画像,将画像分发我我们在武昌城中所有的探子手里!”
“属下遵命!!”
四人轰然应命而后纷纷离去。
阎孝州吩咐人把尸体抬出去,走到窗户边,负手遥望而去。
不远处的拱桥上人流如织,摩肩接踵。
桥下是一条宽阔的河流,千百年来,河流不停的流淌着,一艘艘船行驶而过,载满各种货物运向东南西北。
弘舸巨舰,千舳万艘,从不停歇,就像是鄂省甚至这个国家的血脉。
南来北往船只货物,为这座工业重镇带来了大量的商机,也使得这座城市鱼龙混杂,增加了粘杆处搜捕的难度。
谁也不知道桥上走的某个人,街边叫卖的某个货郎,船上的某个船夫,马头上的某个脚夫是不是乱党逆贼。
“乱党!!逆贼!!”
阎孝州牙缝中挤出两个词。
他的家族往上两百年都为朝廷效命,到了他祖父那一代,进入了粘杆处,成为皇帝的亲信,而他父亲,更进一步,执掌粘杆处,到他这里,父子已经是三人接连执掌粘杆处,对这个国家,对这个朝廷都是忠心耿耿。
阎孝州知道外界把他们兄弟看做了没有感情的的残酷杀手,但阎孝州知道,自己不是没有感情,他们兄弟也称得上是学贯中西。
两兄弟当年师从陈少白,然而一路看到国家被西方帝国主义欺凌的时候,两兄弟因为怀着一颗强烈的爱国心,反而走到了另外一个极端。
他们拒绝一切与西方有关的东西,更厌恶以西方思想来带领革命的革命党人,认为革命党软弱绝对不可能获得成功,他以为爱国便是忠顺于朝廷。
因此在阎孝州的眼里,粘杆处的种种行动是保家卫国,赤胆忠心的体现,而他哥哥刺杀孙革命行动在他眼里只是一次维护国体的行动罢了。
“黄贼!!你们这群逆贼乱党想在武昌搞事?有没有问过我阎孝州??除非我死!不然绝不会让乱党得逞!!”
阎孝州双拳握紧,噼里啪啦炸响。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便是刀光剑影。
一晚上的搜捕没有打乱武昌城百姓的生活节奏,太阳一出,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
早上突来的暴雨,冲散了搜捕带来的肃杀。
周易按照约定来到了教堂之中,穿过教堂中作礼拜的信徒来到二楼,便看到了顾寒衣三人,看到三人都完好无损,他才松了口气。
其实虽然兵分两路,周易也不是全然不管,给了金刚符给顾寒衣,还让他们穿上了防弹衣。
“周兄,多亏了你给我的防弹衣,若不是防弹衣,我昨晚恐怕就没命了。”
说起昨晚的惊险,黄三枪指着防弹衣上胸口处的两个弹痕,还心有余悸,若无防弹衣,他昨晚十之八九就死在子弹之下了。
周易笑道:“有用就好,寒衣,昨晚你们还好吧。”
“粘杆处的高手都去围追堵截你了,我们只遇到了一群小喽啰,没什么高手,就是火枪还有点威胁,但有惊无险。”
顾寒衣紧张的观察周易,看到他面色气息无恙,脸色红润,悬着的心放松下来,担忧的神色也消失了。
周易看向黄三枪:“黄先生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黄三枪道:“等待接应,不过这几天武昌城的搜查必然很严,三天之内不会有人接应我,三天之后再找机会。”
周易点点头:“这几天接头很危险,你最好不要出去抛头露面。”
“对了。”
黄三枪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昨晚不小心把钱袋掉了,身上没钱了,能不能借点钱给我……你放心,我一定还!”
周易笑了笑探掏出几个银元给了他,顺便还把手里提着的一包肉包子给他们。
一晚上奔波肯定饿了,城里必在大肆搜捕,不好去买吃的,周易干脆回到现代买了一些吃的。
黄三枪腹中空荡荡的,看着一袋肉包子几乎是眼睛放光。
顾寒衣经过一晚上的厮杀,也早已经饥肠辘辘,一口一个拳头大的包子,五个拳头大的包子十秒钟就下了肚。
周易递过去一瓶没有标签的水:“别吃得太急了,喝口水。”
饥饿的感觉缓和,顾寒衣小口小口喝着水,看着教堂墙上的神像画,不禁奇怪道:“为什么洋人的神像样子会这么痛苦?”
黄三枪突然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神话,小的时候相信一个,长大以后相信另一个。但是直到有一天,发现无论什么神话,都只是一堆谎话,谁不会痛苦呢?或许这就是洋人信的神样子这么痛苦的原因吧。”
顾寒衣没怎么听明白,不过她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没打算深究探底。
…………
四人中,只有黄三枪不敢抛头露面,因为他和粘杆处的人打过照面,至于周易,顾寒衣,乔溪三人就没这个顾虑了,他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