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腾思考了片刻:“必须将敌人引过来。”
魏览立刻道:“殿下,我去吧。您受了伤,不能再跑动了。”
姚腾咧嘴笑了笑:“无妨,好男儿哪有不受伤的。只可惜了昨天没回来的那些兄弟们。”
说完,姚腾还叹了口气,颇有些自责。
义军们闻听此言,纷纷表示错不在姚腾身上。
“殿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您跟义军没有来之前,兄弟们过得那叫什么日子。您来之后,大家生活好了,也可以吃饱肚子了。您给了我们希望和尊严。大家不过是在为自己而战。纵使战死,也心甘情愿。”
“是啊殿下,北地男儿从不怕战死,怕的只是被人看不起。殿下您给了我们重新挺直腰杆的机会,兄弟们都感谢您呢。”
“没错,咱们这些兄弟们,谁出门之前没有给家里留下诀别信?”
义军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说的姚腾都感动的泪眼汪汪的。
他笑骂了一声:“你们这些家伙真是的。好,既然咱们都舍生忘死的出来设下这个套子了,那要是不成功,岂不是白白让战死的兄弟们寒心。魏览,带上兄弟们,咱们杀回去,再给边军来一下子。把他们引来。”
想要劝姚腾留下的魏览见士气旺盛,也不好再提让姚腾留下的建议,只好硬着头皮点头:“是,殿下!”
说话间,魏览便开始点兵,算上王玄敢的夜不收,共计二百六七十人,所有人整备甲兵,准备再掏一次边军。
却不曾想,大家刚做好准备打算回去,小路上就急慌慌的跑来了李安平。
后者一路狂冲跑到跟前,一边大喘气一边道:“殿,殿下,来,来了。边军来了。”
刚才还准备回去姚腾一愣,赶忙询问李安平:“来了多少人?”
“约莫三千左右。不过都是精锐,他们身上都穿着甲胄。还有大概七百名重骑兵。”
魏览嘶了一声:“殿下,他们这次算是上钩了吧?”
姚腾压着嘴角:“全员甲胄,外带七百重骑兵,这肯定是边军主力。好,所有人听命。按照原定计划撤退,注意,大家都别忘了丢下线索给他们。”
“是,殿下!”
当即,姚腾一声令下,王玄敢率领夜不收开道。
姚腾领着兵马后续跟上。
沿途众人不断的丢弃随身的小物件与刀剑,吸引着追兵不至于跑偏。
然而,姚腾还是低估了边军主力的实力。
追来的敌军将领根本就没打算利用骑兵追击,他们派遣重步兵死死咬着,重骑兵后面压阵跟上。
才不过一天时间,姚腾所带领的义军便被追上。
双方爆发了一场恶战。
这一战,姚腾他们用完了连弩所有箭匣,最后靠着王玄敢放火焚路,才终于摆脱边军追兵。
二百六十七人,伤亡近百。
也是姚腾早就有心里准备,在没有枪炮的年代,重甲战士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是战场大杀器。
连弩速射的优点在面对这些重甲步兵时,根本发挥不出任何优势。
这就相当于一个攻速拉满的ad,却死活刮不掉敌方上单大爹的被动护盾。
这,便是重装战士的威慑力。
根本不是前日袭营时,所遇到的那些连甲都不穿,混乱的边军所能比的。
继续逃窜。
在离开桑县进入百鸟县时,王玄敢带回来一个消息。
负责断后的他表示,那些重装步兵只有在追上义军时才会开始换上铠甲,平常都是脱了甲追击的。
这让姚腾心中生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毕竟这一路逃亡,重装战士所展现出来的强大战力让先前突袭好容易打出来的士气都动摇了。
若不能想办法将士气拉回来,能不能顺利撤入葫芦口都是两说。
一念至此,姚腾当即让魏览率领重伤员先行。
他领着剩余的几十名轻伤员并王玄敢的夜不收,提前爬上树梢埋伏。
…
夜静悄悄的。
追了一天的边军终于停了下来。
为了保持体力,这些重装步兵都是分批次追击。
每队三百人,后队带着前队的甲胄,每两个时辰一轮换。
等遇到了义军后再现场更换。
这样可以在保证不跟丢的情况下依旧有时间换甲战斗。
当然,这样做也有好处有坏处。
好处就是可以保存士兵的体力。
坏处就是无限的拉长了彼此部队之间的距离。而且即便是换甲战斗,也有至少两个时辰的空档期。
就好比说追击姚腾的这只队伍,与姚腾所部距离不过一个时辰路程,而带着他们甲胄的后队,却在两个时辰之后才能赶到。
“所有人原地修整,等待后军兄弟。注意岗哨,小心防备敌军偷袭。”
一名百夫长大声吩咐着。
命令下达,边军将士们纷纷照做,有的埋锅造饭,有的拿起兵刃站岗放哨。
树梢上看到这一幕的姚腾给了旁边王玄敢一个眼神,看了看树下的那个百夫长,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王玄敢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