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口前,贺平统帅着三千主力犹豫不决。
他看到了葫芦口中竖起来的姚腾大纛,功劳摆在眼前,说是不心动那是假的。
但连统却坚持再等等看。
这一路上,姚腾的奸诈还没领略够吗?
每次他都能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来一个回马枪。
五百兵马,漫说安全撤离了,能在逃亡的路上不士气溃散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姚腾时不时的就设伏打你一个措手不及么。
“等等等,还要等到何时?贼首就在眼前,你难道想让本都督就这么看着么?别忘了,雄儿这会儿还昏迷未醒呢。本都督不能为子报仇,做这都督,又有何用处!”
贺平气的大骂道。
连统依旧冷静,前面箭伤还为痊愈的他,此时身上又缠了一圈新的绷带。
他拉住贺平马头,道:“都督,行军打仗岂可意气用事?您身为主将,自然要考虑到方方面面。所谓不虑胜,先虑败。万一敌人在葫芦口里有埋伏又当如何?”
“本都督有精锐步骑兵三千,纵使姚腾小儿又埋伏又如何?他那可以连续击发箭矢的弩箭,对本都督精锐来说根本就是摆设。”
说着,贺平就要向前。
没想连统这次直接拔刀将其马头截住大喝:“都督!冷静!若都督真想出击,莫不如让郑都尉带领飞熊卒先从小路进葫芦口查看情况。那时节,都督再攻入不迟。”
“否则的话,统宁死也不敢放都督过去!”
贺平被连统的话气的不轻,同样生气的还有郑泰。
怎么,你们的人是命,老子的飞熊卒就不是了呗?
来时老子一百飞熊卒,这追击的这几天,让王玄敢那个畜生杀了一半还多。
你是怎么想的还让飞熊卒去打探消息?
郑泰阴恻恻的望着连统:“连将军可知道王玄敢也和姚腾小儿一并撤入了葫芦口?”
连统点头:“知道。”
“既然连将军知道,为何还要本都尉的人去死?”
连统苦笑着摇头:“郑都尉,你觉得此时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么?飞熊卒都带不出来消息,你觉得其他的人可以么?我相信即便是大帅在,也会做与我一样的选择的。”
郑泰不说话了。
他干瞪眼想不出来反驳的理由。
是啊,飞熊卒都带不出来消息,其他人有用么?
“都尉,连统知道此次飞熊卒损失惨重。但眼下除飞熊卒之外确实无人可用了,还请都尉以大局为重。他日破了叛军之后。统自会为诸位请功。”
郑泰哼了一声:“不用连将军好意,飞熊卒之功劳,大帅自有分寸。”
说着,他便将剩下的四十多飞熊卒喊来,交代了任务之后,便让这些飞熊卒沿小路进了葫芦口。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郑泰等的焦急无比。
不断的在军前踱步。
贺平看的头疼,问郑泰为何飞熊卒还不回来?
“飞熊卒过去出任务从来没有这么久过呢。除非…”
“除非什么?”
郑泰跺脚叫了一声不好:“都督,快发兵。若我没猜错的话,我的人应该遭遇了埋伏!”
贺平就多少有一些的不信任。
那是四十多个飞熊卒呢。
王玄敢他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把这四十人全都杀了,一个回来报信的都没有吧?
就在贺平想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时,就听到外围喊回来了。
二人闻言,赶忙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入目所及之处,便瞧见一飞熊卒跌跌撞撞的跑来。
披风破碎,甲胄鲜红,在其肩膀处,还插着一支狼牙箭。
郑泰认出了这名飞熊卒,赶忙跑上前将其扶住,口中惊慌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那飞熊卒的覆面都被打碎了半边,听到郑泰的话,张口刚想要说,却是一口鲜血喷出。
见此情形,郑泰连忙掏出来一粒药丸子喂了下去。
药入腹,那飞熊卒的状况稳定了不少。
但这也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对于救回性命,无异于天方夜谭。
那飞熊卒也明白自己活不下去了,趁着回光返照的机会,连忙将自己的经历说了。
上山之后,他们成功的在外围查明了山上叛军的数量。
只有白天伏击连统的那数百人。
山上所立起来的大纛,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派人绕过大军袭击后方,焚烧粮草截断粮路罢了。
“那姚腾呢?姚腾是否在山上?”
飞熊卒点头:“姚腾小儿伤势过重,无法随军去截粮。因此他留在了山上。”
连统诧异了:“他就不怕我们大军压上,他无法逃脱么?”
飞熊卒摇头:“姚,咳咳,姚腾说了。我军被他连续突袭早打怕了。因此,只要他将大纛光明正大的立在山顶,我军就怀疑有诈不敢轻易出击,咳咳。”
连统老脸一红,贺平则是转头来一脸怨恨的瞪他。
“那,其他人呢?”郑泰才不管这些,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