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带着梁艳娥回了梁府,叫了府医来给她们祖孙俩看伤。
府医说伤口不是很严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不会落下什么疤痕。
梁夫人放下心来,只要没事就好,要是真的毁了她孙女的容,她怎么着都不会放过护国公府的那个可恶小奶娃。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恶毒,居然放鹅咬她们。
她把这事告诉了岳思敏,想让她帮孙女出头,谁知岳思敏连个屁都不放,只是嫌弃地看着梁艳娥。
自打上次见过楚之音,被她的话点醒,她就把心里存的疑惑拿出来反复回味。最后觉得心里不安,开始暗地里关注公公和相公。
还悄悄地四处去打听,最后打听出来了,她的相公的确得了弱精症,根本不会让女人怀上孩子。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她都惊呆了,感觉天旋地转。
她的命怎么跟楚之音一样,都被人欺骗了?
楚之音被欺骗最后让张家赔了个精光,还风风光光地把自己嫁了出去。虽然嫁的是平宁候府的庶长子,那也是个没成过亲的未婚郎。
她呢?她被骗了能跟楚之音那样抽身离开吗?
不,她不行,她有一儿一女,想抽身离开根本不可能。
她只能继续装聋作哑,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敢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必定是被休,被赶出门。
梁府是不会错的,错的只有她。
她好恨,可惜胸中即便有滔天的恨意也不能随便发泄出来,还得忍住,不然能怎么办?
忍不住就只能跟梁家翻脸,一旦翻脸,她就成了京城里最大的笑话,比楚之音还屈辱。
楚之音虽然没有子嗣,但没被公公爬灰。
而她呢?稀里糊涂被人爬灰,自己还不知情。
她相公明明知情,却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为了能有嫡子嫡女,连爹生的弟弟妹妹都认。
每次想起这事就恨不得将梁家人碎尸万段。
偏偏她没有勇气。
只能憋屈地忍着,以前看儿子女儿,那叫一个欢喜。如今再看,那就是屈辱,是她被梁家人算计的屈辱,再也欢喜不起来。
她被骗了。
一个清清白白的嫡女,到了梁府,硬生生被逼成了下贱的妇人。
好几天她睡不着,抱着被子,垂泪到天明,清醒后依然无计可施,痛苦不已。
婆婆说护国公府小娃娃欺负了她的女儿,要在以前,她保证一跳三尺高。现在嘛,她连气都不想生。
女儿儿子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所受到的侮辱。
她的心就像是丢进了油锅中一般,炸得酥脆,被人摔在地上,变得稀碎。
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两个孩子,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和梁家人。
梁夫人见邱思敏半天不吭声,魂游天外,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来气。
“邱氏!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跟丢了魂似的?在跟你说艳娥被护国公府的小姐欺负呢?你聋了?为什么没反应?”
邱思敏抬眼看了看梁夫人,眼底浓烈的恨意一扫而光。关于她的事,婆婆肯定参与了,很有可能还是她出的馊主意呢。
可惜她没证据,不能拿她怎么样。
没关系,她慢慢熬,总有一天她会将心里的怨恨都释放出来,狠狠丢还给他们。
邱思敏顿了顿,慢悠悠地回答:“护国公府的小姐才多大?一周岁多点,艳娥比她大了好几岁。
大的被小的打,打了也是白打,就算真找过去,也没什么好说的。是她无用,怨不得旁人。”
梁夫人更生气,抬手指着邱思敏,恨铁不成钢:“邱氏!你那什么脑子?我让你去护国公府走一趟,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邱思敏嘲讽一笑:“这事该母亲去,是母亲带艳娥出去,才被护国公府小姐打,儿媳去做什么?去了说什么?怎么说?当时儿媳又不在场,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知道。”
“你”梁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也是,邱氏去了护国公府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又没亲眼所见,能说什么呢?
可让她去,她真不想。
说到底就是两个小孩子的事,何况杨氏上次已经怼过她了,再怼一次,脸都没地方放。
护国公府的人极其护短,加上是孙女先要抢她骑的那只鹅。要不是主动送上去,也不会被鹅啄得满头包。
让邱氏去,是怕自己说不过护国公府的人,毕竟这件事她们理亏。
邱氏不知道事情的经过,能争赢最好,争不赢,丢脸也没什么,到底她是晚辈。
反正丢的是她的脸,又不是自己的脸。谁知她居然不去,还有理有据地反驳,总觉得邱氏对两个孩子的事越来越不上心了。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
她可不想自己吓唬自己,邱氏被下了迷药,怎么可能知道这两孩子是她老爷的,而不是儿子的。
儿子天生地丧失生育能力,为了保住梁家的嫡子一脉传承的地位,他们夫妻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延续香火。
不管这香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