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眯了眯眸子,嗓音又沉又凉,“做主?你要怎么个做主?”
李窈烟用帕子抹了一下唇畔,掩住了笑意,嗓音委委屈屈道,“臣妾不服气啊?臣妾好好坐着轿子,怎么就被一个丫头绊倒了?差点动了胎气。”
萧御如鲠在喉,半晌,才迎着李窈烟期待的目光凉漠开口。
“爱妃,好生养着腹中胎儿,其余之事,本王心中有数。”
说罢,萧御转身离开了皎月阁。
李窈烟气得眼泪直往下掉,“凤氏在这皎月阁里头的时候,王爷便总记得往这儿跑,如今我也在这个阁子躺着,王爷却对我避如蛇蝎!”
她眼睛狠狠扫向了一旁颤颤巍巍伺候的小红,“你们姑娘呢?我都躺这儿这么久了,她还在托什么大,不肯出来见我?别不是心虚不敢见人吧?”
她总算找到了个出气筒,萧御不在,她刚刚因为凤氏的丫鬟受了惊差点小产,惩治凤氏两下不算过分吧?就算是王爷再疼宠凤氏,这会子也该让一让她了!
一想着听凤氏哀嚎跪地求饶的模样,她就爽快无比,恨不得立刻便狠狠罚了凤氏!
一旁的小红道,“回庶妃娘娘,我们姑娘在前院伺候王爷呢啊,这会儿子不在!”
李窈烟愣住了。
“凤氏……在前院?”她咬牙。
是了,凤氏素来得王爷宠爱,在前院过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李窈烟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们姑娘什么时候去的前院?”
小红低着头,又好笑又好气的道,“我们姑娘昨儿下午就过去了,爷留着过了夜,这会儿子还没回来呢。”
李窈烟的脸一下子灰了。
怪不得王爷听到她说是凤明弦害的会脸色那么差了!
今日她去寻王爷是临时起意,凤明弦又一直在王爷处,说什么都不可能是她动的手脚。
她红口白牙的冤枉人,王爷没有恼她,也是因为她刚跌了轿子受了惊,再问诘怕她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李窈烟气得眼泪一颗颗滚落,腹中又一次隐隐作痛。
“那个贱人怎么那般好命?”
*
凤侧妃听了陪嫁丫鬟的禀报,笑了笑,“庶妃娘娘还真是好命,都从轿子上跌下来了,胎居然还没掉。”
陪嫁丫鬟死死攥住衣角,紧张道,“说是王爷震怒,打了一片儿人了,硬是没动那侍妾一根手指头!”
凤袅笑得愈发妍媚,“没动不要紧,只要起了疑心就好。这才刚开始呢,不着急。”
若是真的一石二鸟,又弄掉了李窈烟的胎,又让凤氏失宠,她才真的有点儿意外了。
“小姐,若是……若是王爷查出来是咱们背后做的这事儿可该怎么办?”
凤侧妃眸子一狭,笑出了声,“查?怎么查?那洗衣裳的丫头糊涂着呢,怎么能想到是咱们算计她让她延误了交工时辰?就算要怀疑,也该先怀疑那个侍妾头上啊?她可比我嫌疑大多了!”
凤侧妃有恃无恐的拈着桌上的兰花盆景,掐得满手花汁子,“李窈烟的孩子绝不能留下。凤明弦是把好用的刀,不是么?”
丫鬟深深低着头,只觉得手脚发寒,“是。”
“浆洗好的衣裳应该都弄脏了,你送去让浣衣局再洗一遍,这次让她们挑个好点儿的丫头送来。”凤袅温温柔柔的笑着。
“好的,小姐。”
望着婢仆离去的身影,凤袅轻轻托腮一笑。
这些丫头都是她和姨娘在慕国公府里一手调教出来的,一个眼神便知道该做什么。
她们日日盯着西跨院,好不容易找准了李窈烟出门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动手。
皎月阁里出来的抱香是她早就查清底细盯上的,让她过去拿衣裳,手下对着她一通打骂混闹让她误了时辰,掐准了点刚刚好能够撞上轿子。这不就栽赃到凤氏头上了吗?
苦心经营那么久,这个机会总算没白费,可王爷怎么就……没疑心到凤氏呢?
难道王爷对凤氏的宠爱当真这般根深蒂固?
凤袅挑唇,根深蒂固又怎样,一次不行,就下次。
这次王爷能信她,谁能保证下次王爷也能信着她呢?
正院。
听闻了这场风波,王妃倒是不大在意,只叫了太医过来例行问了问情况。
“庶妃娘娘的伤势不要紧,只是娘娘多怒伤身,这次又受了惊吓,长此以往,怕是不利于固胎。”太医道。
王妃点点头,“知道了,有劳太医了。”挑了挑眉,又状若无意的问了句,“凤氏的脉案可还妥当?”
太医心中觉得些许诧异。
怎么听王妃的口气,这凤氏的脉案比庶妃娘娘肚子里的胎还要要紧些?
“回王妃,凤姑娘身上的风寒已经大好了,如今身子康健,无需多虞。”
王妃狭长清冷的眸子里的最后一丝疑虑散尽,唇角勾起,“回去吧,凤氏哪里,多照应着些,如今王爷宠爱她,只盼着她早日能够为王府诞下子嗣。”
“微臣明白。”
送走了太医,王妃转头漫不经心的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回王妃的话,您也知道,凤氏性子胆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