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袅是借着让在浣衣坊当差的抱香送衣裳的事儿,瞄准了时机,让慌张无措的抱香撞上了李窈烟的轿子。
凤袅早早就打听出来了,抱香曾是她的使女,这一招既能害得李庶妃落胎,又能让凤明弦跟着被怀疑。
可是结果似乎不尽如凤袅的意,李窈烟只是动了胎气,今天她又不小心露了财,更让凤袅觉得凤明弦是个心腹大患,必须除去。
凤明弦勾唇,太着急了,所以才会不惜亲自出手害死婢女,好搅浑了这水,让所有人怀疑她是么。
翌日,王妃思索了一夜,似是下了决断,让人将消息也传了出来,说抱香羞愧难当,所以才殉了主子。
至于遗书的事儿,被王妃不动声色压了下去。
抱香的事儿如同一颗石子落入了湖面,荡起了层层涟漪,随后隐没无痕。
景玉王妃心中一万个恶心,抱香临死也要诬告主子一通,她怎么能信那什么遗书!让人将遗书送到了前远里,给了王爷便不再问了。
打听出了内情的众人便抻着脖子等着看王爷怎么发落这事儿。
萧御似是担心她害怕,让人送了皎月阁两匣子首饰。
有翡翠的,有玉石的,还有碎珍珠的,宫造的绒花绢花首饰,都是小女儿家爱的,她戴着出去也不逾矩。
凤明弦拿着一支通草绒花,越看,越觉得这位王爷,是拿她当女儿哄呢。
她满眸的开心让送东西的孙荃安也跟着高兴,忙回去回了王爷,王爷心中十分满意,随意吩咐道,“以后若还有这些小玩意儿,也都给凤氏送去。”
满院子都知道王爷爱给凤明弦赏赐后,王爷非但没有收敛,反而送的更勤快了些,今日是首饰钗环,明日就担心她没钱花差人送一匣子银瓜子来,打赏人或者让下人去街市上买东西都方便,后天又要送点儿布料。
天气逐渐暑热了起来,凤明弦的屋子里上了冰镇酸梅汤、凉碗子——都是美人才有的份例。
小阁子被收拾的清雅幽静,一块儿又一块儿的冰雕放在鱼盆里,散发着幽幽凉意。
小妆提了膳回来,便轻声道,“宁姑娘那边传出消息了,说是有孕了,要吃酸梅汤,还要吃酸黄瓜。”
凤明弦正逗着梁上的雀儿,听到消息,将手中的粮全洒了。
雀儿们叽叽喳喳的落在脚边,凤明弦斜倚在美人靠上,轻声道,“那咱们是该好好道贺了,上次王爷给的布料,抱去一匹吧。我位份低,给的礼薄点儿也无所谓。”
小红纳罕道,“这算算,都有三个月了啊?那宁姑娘怎么这么能瞒着?”
“这府里头,就是李庶妃都能出事儿,更何况她了?她也是精明,忍气吞声了三个月,胎稳了才说出来。”凤明弦凉声。
望着裙裾边争相啄食的小雀儿,凤明弦眉尖微挑。
她不会真的以为这件事儿对她有利吧?
这王府里,无宠遭厌弃的小妾,生不生的下来是个问题,会不会
所有人都惊讶这个消息,最震惊的,是萧御。
“府医是干什么吃的?”萧御冷道,“这已经三个月了吧?才传出消息!”
“恭喜爷……恭喜爷……”
萧御想起来是如何宠幸的宁柯,便觉得胃中作呕,恨不得将宁柯钉在耻辱柱上。
“那么一个爬床的奴婢就算有了子嗣,也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儿。”萧御冰寒道,“既是怀了,就让她养着吧。”
这几句话极尽凉薄。
不过是被算计的一夜荒唐,萧御对这个淫贱女子是什么处境丝毫不感兴趣,他厌憎宁柯背主,更不喜欢她腹中的孩子!
奴才们得了主子的意思,自然也不会将宁姑娘放心上去。
气性最大的是李窈烟,王妃摆为宁氏家宴都称暑热不曾去,凤明弦倒是过去吃了趟席,王爷临时有事不在府中,没过去。
宁柯望着满院子的女人,轻轻抚摸着肚子,心中雀跃不已。
若是从前,就是府里的丫头都敢欺负了她,可现在呢?一个个都摆出了笑脸客客气气的和她说话。
只要她生下来了小公子,兴许也能混个庶妃当当!她的苦日子总算熬过来了,只要有肚子里这块儿肉在,谁不敬她二分?
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算是稳当了!
凤明弦没敢喝酒,只吃了点儿菜便下了席。
出了正院,凤明弦慢吞吞的往回走,小妆和小红跟在她身后。
“你们说,既然有药能够避子,那么有没有药能够让人看着像怀孕呢?”
小红吓了一跳,“姑娘,这事儿您可千万别犯了糊涂!”
凤明弦笑了笑,没再说话。
娘亲给她的药粉她和香料放在一起,香料本就是粉末状,又香气扑人掩了药香,是而上回逃过了府里的检查。
小妆心思活泛,听了这话,忍不住问道,“姑娘,您的意思是,那宁柯怀的孩子是假的不成?”
“宁柯也没那么大本事搞到什么药,连府医太医都瞒得过去!”凤明弦摇摇头。
她也只是不管听到几次都会讶异,宁柯怎么就一招就中了呢?
“爷对这胎看上去也不是很上心,若是当真在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