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妃娘娘,您当真不记得我了吗?我父亲在您哥哥手下当差,逢年过节,我父亲都会往李家送节礼,小时候我也去娘娘家走动过,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听姐姐们说要办诗社,还很羡慕来着。”
李窈烟默然须臾,开口道,“你是赵莹儿。”
“姐姐你终于想起来我了。”
关系是有些远,李窈烟也总是看不上自家走动的那些穷亲戚或者下属官员的女儿,她心思总在萧御身上,更别说想起来这些人了。
她泠然开口,“你早不来晚不来,这会儿来找我,是看我失宠后多么落魄吗?滚!学谁不好学凤明弦玩什么雪中送炭,我可不是宋庶妃那个傻子,别人对我好一分我就能信!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嫔妾自问姿色才华都不比凤氏差,凭什么一个贱奴出身的如今做侧妃,我一堂堂世家女却只能一辈子做个美人,无名无宠,老死后宅。娘娘难道不恨王妃,不恨凤明弦吗?娘娘在闺阁中便爱恨分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如今怎么变了性子?”
李窈烟满面狠色,也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可……如今王爷厌憎我……我也累了……他怎么就不明白,本妃的一片心呢,他总是什么都不懂。”
“嫔妾看着倒是不像。”赵美人笑吟吟上前,姣好的容颜上是满满的谄媚。
李窈烟盯着赵美人,心里有些痛快。
若是凤明弦也是赵美人的处境,也会这般对她卑躬屈膝吧。
她伸手,摸狗一般摸了摸赵美人的头。
“说说,有什么不像。”
“若是别的嫔妃犯了事儿,爷剁手砍脚发卖了都有的,可是娘娘,不管做什么事情,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如今,爷也只是不理娘娘了。可见爷对娘娘的心,是不同的。”
“只盼着如此吧。”李窈烟忍着将悬未落的泪,轻轻叹了一句。
*
萧御这回是真心恼了李窈烟。
李窈烟回府小半月了,请安的事儿也闹得惊天动地的,可萧御看也不曾看她,甚至连周边的人也不许提李庶妃这三个字。
李窈烟也不闹腾了,也似是在与萧御置气,不再如从前一般派人去书房寻萧御,也不去给王妃请安,整日将自己关在西跨院里,看海棠芭蕉,谁也不搭理。
而凤明弦也这边,也忙的脚不沾地。
自打宋庶妃领回了小公子之后,便总是寻凤明弦来说话,借机将小公子托付给凤明弦照料。
凤明弦和小红小妆都是没生过孩子的,只能找了奶娘和嬷嬷来帮着看顾。
因为王妃生病,凤明弦还被叫去正院,帮忙打理中馈。
“瞧瞧你,嘴唇都累的发白了。”王妃清闲的看着凤明弦忙上忙下,抿了口茶。
凤明弦笑了笑,“不累,若是能替王妃分担一二,能让王妃早日养好身子,嫔妾这点累又算什么。”
王妃笑着说,“你每日多来我这里,和我说说话,我心里就松快不少。”
凤明弦心里一笑。
不论是宋庶妃,还是王妃,说的都是“说说话”,可哪个都跟周扒皮一样,让人不得清闲。
好在凤明弦理账极快,只不过不愿回去面对要怀孕的宋庶妃和她那嗷嗷待哺的小婴儿,所以走在窗前,假意对帐,和王妃喝茶吃点心。
“王妃这样抬举嫔妾,倒是让嫔妾不好意思了。”凤明弦莞尔,“过几日得了闲,我去道观里再为上回的平安符还了愿,也好另外求一些”
“你有心了。”王妃含笑点头。
凤明弦晚上去书房陪萧御用晚膳的时候,便有意无意的提起了这件事。
萧御听到了“清虚观”三个字,脸色一变。
凤明弦看向萧御,“爷,怎么了?”
“王妃素日爱去清虚观,若是要好,早就好了,犯不着你再去祈福。”萧御神色不愉。
“可上回请的平安符,还没还愿。”凤明弦轻声,“这次去避暑山庄,有惊无险,兴许就是平安符的保佑,若是不去还愿,得罪了仙家,嫔妾心里不安。”
萧御挑眉。
“那平安符爷知道是你取的,就一直戴在身上。”
回忆起上回去清虚观的惊险,凤明弦脸色难看极了,冰凉的小手伸向萧御。
“爷,嫔妾害怕。”她苦涩的轻声道。
“怎么了?”看到凤明弦忽然煞白的小脸,萧御放缓了口气。
凤明弦心有余悸的缓了片刻,才将那日爬山时遇到的险情娓娓道来。
“嫔妾和道观的观主说了这回事了,观主承诺会好好修缮的。想来还真是心惊啊,若是有人掉下去,尸骨被山林野兽啃噬,家里人也寻不到,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嫔妾那日若是脚下打滑出了事儿,回不来,爷会不会觉得嫔妾……是跑了?”
萧御眉头一皱,伸手捂住了凤明弦的唇,神色嗔怪。
凤明弦喃喃道,“是嫔妾失言了……”
“出了事,为什么不告诉爷?”萧御心疼的问着。
“可嫔妾没出事,只是嫔妾胡思乱想啊。嫔妾不想让爷为嫔妾担心。”
“你就是太单纯了。”萧御摸了摸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