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扶轿的小红吓得面如土色,“娘娘,娘娘您没事儿吧?”
凤明弦痛呼的声音传了出来,“快叫太医,本妃肚子痛……”
轿子摔得重,就是普通人这么挨一下也受不住,更何况凤明弦还身怀六甲。
此刻凤明弦的声音虚弱极了,显而易见的疼的快说不出话来了。
轿夫们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真的感觉有人绊了我一脚!”
“小红姑娘!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啊!”
小红脸色苍白,“快抬娘娘去隔壁屋子里,好好医治啊。”
轿夫们忙抬着软轿,将凤明弦抬到一旁空置的屋室内。
“主子,您绝对不会有事儿的,您撑住啊!”小红吓得眼泪一颗颗落下来。
隔壁的院落一直空置着,但是下人还是会一起洒扫收拾了。
凤明弦扶着作痛的腹部,进了屋子便上了床榻,府医和萧御几乎是同时赶过来的。
“弦儿!”
凤明弦无声无息的靠在枕头上,泪水早已经湿了一大片。
听到萧御的嗓音,脸色更为无助。
“王爷……”她颤抖着嗓音道,“王爷,嫔妾好痛啊……”
萧御快步走到了凤明弦的床榻边,伸手牢牢握住了凤明弦的手。
那张素来冷定的面容也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惧害怕。
“弦儿,不要紧的,不会有事的,有爷在,本王会护着你的。”
萧御横了一眼身后的府医,气喘徐徐的府医忙上前,为凤明弦诊脉。
府医一模之下松了一口气,随即眼底是浓重的疑惑。
因为凤明弦仍旧血气充足,滑脉明显,一点也不像是出了什么事儿的样子。
可是凤明弦又肉眼可见的痛呼着,满头的虚汗,显见着是摔得不轻。
难不成,娘娘是装的?
冒出这个念头的府医被自己吓了一跳。
从轿子上摔下来必然是痛的,受了惊,侧妃又是身娇肉贵的,呼痛也是正常。
万不能是装的,估计就是被吓得。
于是他缓声开口,“侧妃放心,微臣看了,侧妃娘娘目前胎儿无碍,并未损伤,些许皮肉痛楚过段日子就好了。”
凤明弦泪花盈盈,“当真不要紧吗?我总觉得他好像踢得厉害。”
“侧妃娘娘是吓住了,才有这样的感觉,才三个月大的孩子,还不到有胎动的时候呢。”
闻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除了萧御,他仍旧神色冰寒,“那为何弦儿还是呼痛不止?”
“可能磕碰到了哪里,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不过既怀了孕就万不能用跌打损伤的药,会伤了胎气。微臣一会儿给侧妃娘娘开服安神汤,慢慢养神,过阵子,肿胀疼痛自然也就消了。”
闻言,凤明弦抿紧了唇瓣,她的小手不安的护着肚子,心有余悸的模样。
“没事就好……”
萧御伸手慢慢抚摸着凤明弦的长发,“本王的弦儿福气厚重,不会有事的。”
凤明弦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吓着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觉,我一直都在。”
凤明弦果真如同一只小猫一样蜷在床榻上,护着肚子阖上了眸子,模样恬静又温柔。
萧御见凤明弦睡了,将被子为她细心的掖上。
他转身出了屋子。
院子里,已经跪了一片的轿夫了。
萧御一身玄裳走出来,周身上位者的气场便压得所有轿夫抬不起头。
“你们是怎么当差的?”李忠贤厉声一喝。
为首的轿夫吓得哆哆嗦嗦,上前道,“回禀王爷。澜沧院去往正院的这条道儿虽然折远了一些,可是却可以赏到鲜花,路途树木也更多一些,不至于让娘娘觉得闷热无趣,这也是娘娘自打入了澜沧院后,咱们一直走的道,谁成想这回竟然出了岔子。这岔子也不是地上有了什么,只是……只是忽然觉得有人好像绊了这孩子一脚。”
一个人高马大脸上却稚嫩的轿夫走了出来,“奴才真的觉得脚筋一疼,奴才就崴了下去了。奴才自幼跟着师傅练过下盘的,基本功都扎实了才进府抬的轿子,这回是真心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那奴才哭的哽咽,“万幸,侧妃娘娘没什么事儿,若是出了事儿,奴才千刀万剐都抵不住这罪过啊!”
萧御和李忠贤对视了一眼。
这手法,像极了暗卫下手。
如若果真如此,那就是背后有人买通了暗卫,算计凤明弦和她腹中的孩子。
静默片刻,萧御道,“今日抬轿的,全都拖下去杖毙!”
“王爷!”凤明弦娇呼出声。
萧御回头看到凤明弦倚栏而立,长发垂落,眸中满是惊讶。
“弦儿,你怎么出来了。”
“王爷,上天有好生之德,求求您放过这些轿夫一命吧,毕竟嫔妾和孩子都没有事。”
她伸出小手,拉住了萧御的衣襟,眸光垂落,声音娇弱,“有了孩子,便是杀生都要忌讳一些,更何况是四条人命,求王爷能够看在嫔妾怀着孩子的份儿上,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