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她想要孩子,所有人都想用孩子戏弄她。
好,那现在她不需要孩子了,她让自己的妹妹给王爷生孩子,做继妃,她就算死,也不会便宜了那些贱人。
她纵然这辈子不会有孩子了,可是她还有家人,还有族人,她是景家嫡长女,她怎么就一无所有了。
“姐姐……王爷的意思是,不处置咱们了吗?”景嫣颤着声音站起来。
“是啊……”景玉心不在焉的答道,“大约是,王爷真的不想和我合离吧?所以发了顿脾气,这件事儿也就算了。”
“王爷……王爷……”景嫣看向那抹没入夜色中俊美无匹的身影,眸中满是濡慕向往,“王爷还真是君子中的君子。”
“呵,算不得君子。他在榻上覆你身上时不也是得了欢愉吗?官场上流连花丛的男子为了重振雄风不知多少用那药呢。”景嫣似是回忆起了定国府中那些不堪的记忆,眸光闪了闪,收了嘲讽之色,冷漠的继续道,“他要我服软,我服软了,他怀疑的,我只说一句冤枉我的呢,他除了不理我,又能怎么样我呢。他看似铁血无情,总是念旧的。”
景嫣看着景玉,眉尖却紧紧蹙着解不开,“王爷虽然不曾降罪,却也不曾放了咱们啊。姐姐,总要想个法子复宠才是啊。”
“爷的衣裳总会破的,他也总会想起来本妃的,在此之前,总要让爷安静段日子,且等着吧。”
冷风吹过甬道。
萧御足足行了快一盏茶,才忽然怒道,“李忠贤,这段路怎么那么暗?不知道提灯吗?”
李忠贤大气不敢出。
爷走的那般快,他哪里跟的上。
他忙着提灯上前。
“爷……这处置景嫣的事情……”
萧御瞥了眼李忠贤,“她素来待你不薄,你是想为她说情。”
李忠贤狠狠心。
王妃病体离骨迟早的要去的,王府里明眼人都知道,景美人为人不错,他也不忍心她被牵连啊。
“奴才瞧着,这事儿不像景美人做的,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才来府里一二个月,哪里知道那些。也就是救姐心切,愿意维护王妃娘娘,才主动出来这么一说的。”李忠贤顿了顿,察言观色,见萧御面上并无异样,才敢壮着胆子继续道,“爷,说句中肯的话,王妃也是辛苦,劳心劳力了这么十来年了,咱们下人哪个不是称赞一句王妃贤惠。如今太医说王妃能不能撑得过今年冬天都两说……您又何必这样苦苦逼着她呢。”
萧御眉头微微一蹙,停住了脚步。
寒风吹过,他道:“天凉了,记得正院该添的不要少了,药也别短缺了。”
“是,奴才明白。”
萧御放眼望向满府的高墙院落,在夜色之中,如同匍匐着的,随时将人吞入腹中的野兽。
原本在他眼中,这些女人不过一个个摆设棋子而已,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规规矩矩他也不差养几个女人。
何时,他也真的在意这些女人的喜怒哀乐了?
一张鲜活娇妍的脸忽然跃入他的脑海中,他又想起来那只纤细的,轻轻拽住他衣角的那只手。
——“爷说过,会护着你的。”
宋美人前往书房告状后,正院大门紧闭,王妃的消息全无。
后院里谁也不敢多提王妃一句。
萧御一连忙着快半个月,一直没来过后院,就是连澜沧院,也一直没去过。
凤明弦不着急,她安心养着胎,安安静静的等着。
好不容易等到了李忠贤派来的轿辇,凤明弦梳妆了一番,换上粉色的百蝶穿花的衣裳,上了轿辇。
萧御不过半个月,人已经瘦了一圈,还是穿着惯常穿的玄色常服,坐在几案前,蹙眉看着面前纸页上的文书。
凤明弦缓缓走近了萧御身边,瞧着砚台里的墨渍快干了,便抬手轻轻为萧御研墨。
修长的手指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惊愕抬眸,看向了摇曳烛火中,萧御忽明忽暗的俊美面容。
他点漆般的眸子还是那样让人琢磨不透,如同一潭很深的泉水,冷又深。
“爷……您抓疼臣妾的手了。”凤明弦轻声道。
“王妃没有招,可是她的那些手下陪嫁仆妇全招了。”萧御含量的口气道,“她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萧御慢慢又道,“她们说了,王妃早就察觉了有人要下毒,她顺水推舟,想借机害死李窈烟和你,并且命人将加倍分量的绣囊替换了原本的绣囊给了你。”
凤明弦樱桃小口微张,毛茸茸的眼睛里是满满的错愕。
“只是……你的香囊呢,怎么就被埋在了墙角,反而没有戴在身上?”
“弦儿,你随便给本王一个什么解释,本王都会信你。”
凤明弦轻轻透着气,内心嘲讽无比。
随便给一个解释?
骗的过这位爷吗?
随便一个纰漏,这位爷就敏锐的察觉了,这王府又以他为尊,他想查什么,总会查出端倪。
他锐利的视线就这么看着她,他大概是确定了什么,才这样逼问她的吧?
她眸中没有丝毫躲闪,直直迎上了萧御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