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因为她还怀着孕,他为了自己的孩子。
难道不是吗?
他有多么薄心凉性,她难道还没有看够吗?
上辈子明面上那么宠爱她,最后还不是将她扔了?
萧御忙了一早上万寿节的事儿,用了宴,得了空便让李忠贤近前问话。
“回王爷,奴才早上带人盘问过宋美人的大婢女了,说是宋美人因为上回落水的事情,夜夜难安,总是噩梦惊醒,最近太医也说了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宋美人吓得日日哭泣,精神恍惚,今天被不知道哪里停了风言风语的李庶妃抓住一阵教训,直接——吓疯了,才有了咱们见到的那一幕。”
“吓疯?”萧御唇角噙着冷笑,“疯了,怎么谁都不挑,不去打李窈烟,照准了侧妃和侧妃的婢女冲过去了?”
“这——”
“是本王太纵容那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了!”萧御气得喉咙发痛,“废了宋美人的美人位份,贬为通房侍妾,交由正院照顾。”
“是。”
没了美人位份,那生了孩子,容貌因为怀孕肥丑又将后院得罪了个遍、不管是正妃、还是李庶妃还是凤侧妃都吃过她的苦头的宋美人,就等同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恐怕这后院,没人容得下她了——哦,不,兴许凤侧妃看她可怜,又忘了她作过的恶,不计前嫌照顾她月子呢?
李忠贤暗暗摇头。
这满院子没有一个傻的,只有凤侧妃能做出这种事儿来了。
能被这种货色接连压在头上欺负的,也就凤侧妃一个人了。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李庶妃总算听闻了王爷出事的消息。
她推开门,不管不顾的走了进来。
“你不是在和宗妇们吃饭吗?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我的丫头才和我讲您受伤的事儿……”李窈烟委屈的嘟嘟嘴,“人家担心你嘛……”
萧御冷道,“本王没事。只是——今日你怎么又去招惹府里的姬妾去了?
李窈烟哭的脸跟小花猫似的,忽然长了一百个心眼子。
疯都疯了,还不是随便她胡说八道,她爱怎么说怎么说,不出格太多就好了!
“王爷,您又问那些不相干的事情。嫔妾委屈的跟什么似的——她要疯疯她的,管我什么事儿,按照规矩罚两句就受不了了?府里人多了去了没见哪个跟她一样的啊?”
萧御看着拿着帕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窈烟,一时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李窈烟抹着眼泪,上前道,“是了是了,都是嫔妾不好,嫔妾认个错就是了!王爷,嫔妾好担心你啊……你快让嫔妾看看你的伤口……”
萧御冷凝道,“本王说了本王不要紧。倒是你,逼疯有孕姬妾的事情也不怕传出去让外人笑话!你一个堂堂李家千金小姐,难道就不怕家里正适婚的堂姊表妹受你牵累,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你以为人家不后悔吗?看到王爷被那疯妇伤了,品味心里真跟刀割似的疼啊。千不该万不该,都是臣妾眼里揉不得沙子,才去找那疯妇的事儿的,谁成想她竟然是条咬人的疯狗。咬也就算了,怎么不咬嫔妾咬王爷啊!呜呜呜……”
“一个疯妇说的话,你竟然也跟她计较,就算要罚,不能等她产后吗?”
“呜呜呜,臣妾错了,臣妾委实没有想那么多。”
“罢了……”萧御扶着额,眼前又晃过王妃管家时候的样子。
府里少有差错,十来年,一直平平和和的,没有出过什么太大差错。
“罢了,以后王府中的事情还是交由王妃打理吧。她性子平稳,至少不会和你一样四处捅娄子!”
“呜呜呜……”李窈烟哽咽着道,“嫔妾知道了,嫔妾认错。”
一旁,李忠贤听了个下人的通报,忽然上前一步。
“爷……宋美人难产,生下来了一个小公子。恭喜王爷。若是陛下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也会高兴的。”
萧御抚弄着手上的扳指,“有什么好抬举她的?御前不必在报,一个通房生的孩子而已。”
“爷,还有一件事……宋美人生过孩子后……血山崩了……如今太医说,怕是救不过来了。”
萧御薄唇微启,冷道,“救不过来就不久了,万寿节中,不宜发丧,随便找个城郊义庄先安置了,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李忠贤心照不宣。
扔到义庄,那就是义庄处置了啊,过阵子再说,万寿节可是要连着过十天半个月呢,等了过了这阵子,爷能不能想起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时候,不管是王妃还是李庶妃、凤侧妃恐怕都想不起来这么个人了。
宋美人那样凉薄寡恩的女人,终究还是自食恶果了,进王府走这么一遭,还做到了妃位,也算是她这样寒门小户出身的女子的一顿好造化了。
可惜了,那心性,路没走多长就是了。
正院。
王妃靠在院中的凉椅上。
王妃挑眉笑的轻松,“就和你说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王爷啊,总有想起来我的时候。”
景嫣和坠儿弗儿相视一笑。
景嫣将一个茶碗放在了王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