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厢房门口站住脚,花几枝有些不解的看向简炀一。
光凭这股药味她就能确定赵煦安就住在面前的这间屋子里,只是刚才那小厮不是说了怕是如今赵煦安已经睡下了吗,简炀一这是要打扰一个病人休息吗?
“等一下。”花几枝低声喝止。“刚才你没听那小厮说人可能已经睡着了吗?”
简炀一将她的手拨开。
“没关系。”他低声道。
说完他就轻手轻脚的将门推开,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花几枝下意识的掩住自己的口鼻,意识到这样做有些失礼之后,她忙将自己的手放下
来。
屋内一灯如豆,所有的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的,进屋好一会之后花几枝才适应里面的光线。
里面没有桌子,正中央有一轮椅,上面坐着一个男人,他身上盖着一块灰色的毯子。男人面容清隽,眉眼生得跟简炀一有几分相似。
不过轮椅上的人脸上没什么肉,一脸病态,一看就是常年泡在药罐子里的人。
就是睡着了,他的眉头也是紧紧地皱着。
花几枝心底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灯下的人她是第一次见,而这个陌生人找了她很多年。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之后,轮椅上的人动
了动,似有要醒来的迹象,花几枝有些紧张起来,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那人脑袋动了动,接着双眼缓缓地睁了开来,他往四周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花几枝身上。
原本有些迷糊的表情陡然变得清醒。
只见他颤颤巍巍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简炀一忙上前扶了一把。
那男人轻轻推开了简炀一的手,然后颤颤悠悠的朝花几枝走了过来,简炀一并不上前,那人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慢慢挪到花几枝面前。
“你来了?”十分温柔的声音,那人
的口气熟稔得好像两人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花几枝心底生出一种酸楚的感觉,她眼睛有些发涩。
“我来了。”花几枝答道。
那人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他,只不过还没碰着他就缓缓朝后面倒去,一旁的简炀一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
接住人之后,简炀一将他抱到床上去。
“莫听。”简炀一朝外面喊了一声,这两天赶车的车夫走了进来。
“将花大小姐带下去。”简炀一的话不带任何感情。
吩咐完他又转向花几枝。
“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儿,他醒了之后我再派人去叫你。”
花
几枝点点头,然后就跟着那个叫莫听的小厮出去。
莫听将她带到西厢房的其中一间房。
“花大小姐,你再此歇息片刻。”莫听将门打开之后对花几枝道。
“院子里都有丫鬟,花大小姐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莫听又叮嘱道。
花几枝只点点头,没有言语。
屋里的灯倒是比刚才赵煦安那间房里的灯还要亮些,她离开花家的时候,除了林薄杳给自己的竹哨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如今她倒是到了泽鹿州,不用想也知道刚才那人就是赵煦安,只是不知道花家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