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瑞的心跳，骤然间慢了一拍。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是幸运女神在黑暗中点亮了一道光，拯救了他。
他问过雇佣兵团的老大。
老大告诉他，两支雇佣团历来不和。
袭击对方驻地不过是一场报复，救下他算是顺手之举。
“他们为什么不肯放你走？”电话那头接着说：“非要训练你？”
“这些事，你都想过吗？”
“…”唐瑞冷着脸没答话，对方说的他此前都曾仔细琢磨过。
在他看来。
雇佣兵只认钱。
那时的唐瑞拿不出钱。
自然请不动他们送自己回国。
同时他们不养闲人，想活命就得老老实实接受训练执行任务。
挣够了钱，才有资格提退役。
“我来告诉你好了。”对方说：“不肯放你走，也是我的命令。”
“包括各种出生入死的历练…”
“但你别误会，这样做可不是为了磨炼你，而是想送你去死！”
“某些原因…”
“不能直接杀了你。”
“因此才大费周章，希望你可以乖乖去死…”
“但你小子，生命力真是顽强！”对方笑了笑：“在那样的情况之下…”
“还是活了下来。”
“老爷子还因为这件事，痛骂了我一顿…”
“后来你回国了，有人找我做了笔交易，她央求了很久让我放过你…”
说到这里，对方停顿了一下。
唐瑞还是没出声，静等对方开口。
过了片刻，电话那头才接着往下说：“后来你被送回了程老头身边…”
“那时的你很低调。”
“所以我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先放过你。”
“你若是安安分分当个赘婿，也就罢了…”
“既然知道得如此清楚…”唐瑞忽然打断了他：“就该明白我的决心。”
“啰嗦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放弃寻找么？”
“除非我死…”声音听起来很平淡，却很容易听出态度中的坚决。
对方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怕死，但身边人…又如何？比如，沈琬歆…”
唐瑞眼皮轻颤。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平静的声音，透出了一丝火气。
“不要那么天真了。”对方语调一如既往地轻松：“你相信祸不及家人那一套？”
“也别自我感动似的离开她…”
“因为你们即便不在一起了，她依然可以成为别人攻击你的武器！”
对方的一番话，让唐瑞沉默了。
“时间有限…”对方叹了一声：“要不然，真想多跟你聊一聊。”
“将那些人送过去…”
“对付你不过是其一。”他接着道：“若不幸栽在他们手里了…”
“算你倒霉。”
“第一关你闯过去了，很好。”
“接下来，会分批次将所有人都送过去。”
“他们折磨过你，你也很想报仇，对吧？把他们当成我送的礼物。”
“收下礼物之后，你就乖乖的。”
“陪在你女人身边低调生活，不要张扬。”
“若再让我听众看到你做些令我不高兴的事，后果你该猜得到。”
“我知道你的过去。”
“同样的，也了解你的弱点…”对方笑了笑：“那个你一见到就心生恐惧的人…”
“在我手下。”
“你要是还不听话，我不介意安排你们来一场久别后的重逢！”
听到这里。
唐瑞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一段黑暗的记忆，浮上心间。
他的呼吸骤然间急促，像是即将溺死的人在水面做着垂死挣扎！
唐瑞的反应，对方显然是听到了。
他轻轻笑了两声，说道：“今天就这样吧…唐瑞，记住我的话。”
言毕。
他挂断了电话。
直到手机响起忙音，唐瑞还是呆呆的。
唐岱在通话过程中都沉默着，带着深切的担忧紧紧注视他儿子。
“小瑞，是谁？”他自然能觉察到儿子身上的变化：“他说了什么？”
一连唤了几声，唐瑞堪堪回神。
他深深看了唐岱一眼，一言不发迈步出门。
唐岱赶忙追上去，临出门前回头吩咐：“押这几个货回去！”
说完。
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唐瑞。
唐瑞走到一处僻静角落，忽地回过身。
他的动作太突然了，唐岱差点没刹住脚步撞上去。
“回国之后，为什么要把我送回外公身边？”唐瑞眼神锐利。
唐岱脸色间的细微变化，没能逃过他的双眼。
“突然之间问这个？”唐岱神色不太自然：“那时候唐家…”
“要听真话。”唐瑞神情严肃。
“呃…”唐岱挠了挠头，很是苦恼：“小瑞，电话里那人是谁？”
“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这你先别管！”唐瑞道：“当时，为何会做出那样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