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响起,激起一群盘旋在海湾上空的白鸽。
要起风了。
裴溪洄没去另一间靳炎父母的房间检查,因为他隔着窗户,看到屋里的木头房梁上,有两圈很明显的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没必要再进去给自己找晦气。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靳家大门,看到远处巷口处种着一颗长久无人打理而疯长的桐花树。
桐花枝芽间隙中洒下几丝淡金色的阳光,拂过他一侧眉梢和嘴角。
一阵风刮起,桐花碎瓣如白雪飘落。
在无数道斜漏下来的淡金色阳光中,花瓣纷纷扬扬落满他的发顶和肩。
而他莫名感觉这些花瓣变成了一把银钉,将他钉在地上,细风如同丝线,缠满他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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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走了靳炎的手机、衬衫和小动物的尸体。
衬衫打包扔掉,手机送去维修,小动物让它入土为安。
已经走出巷子很远了,他还是折返回来,敲响了靳家隔壁邻居的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奶奶,从门缝里狐疑地打量他:“……你是?”
“奶奶好,我是路过的,不小心在地上摔了一跤,弄了一手土,能去您家洗个手吗?”
“来吧。”奶奶开门让他进去。
他走到和靳家同一个位置的水池前,记下水表箱上的号码。
出来后,他打电话给供水局,说自己是回老家过暑假的大学生,第一天到老城区,想给奶奶交水费,但不知道怎么弄。
对方让他报水箱号。
他报出奶奶家的号码,但把最后一位的9改成了8,随口问:“多久没缴费了啊?”
“有三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