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有个人在边走边找路,身形背影都很熟悉。
他想了想,忽然大喊一声:“何宝生!”
那人猛地站定,而后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妈的还真是你!”裴溪洄立刻追上去,跟着他跑进暗巷,钻进胡同。
何宝生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耗子一样特别能钻洞,裴溪洄不想和他多作纠缠,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转头跑进旁边的横向胡同。
这是条死胡同,前路被一堵两米多高的白墙牢牢挡住,裴溪洄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同时在心里读秒:五、四、三、二——
最后一秒落定时,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裴溪洄助跑两步,踩着垃圾桶纵身一跃翻过墙壁,直直落在刚冲出来的何宝生身上。
“我让你跑!”他骑着何宝生的脖子落地,落地的瞬间攥住人胳膊向后反拧。
何宝生疼得哇哇大叫,连声求饶。
裴溪洄从口袋里掏出耳机线,刚要把他手捆上,手机突然震动一声,是靳寒给他发的消息。
-放了他。
裴溪洄懵掉了。
放了他?
何宝生陷害他哥走私不成,还把亲生儿子抵押给放高利贷的替自己受过,于公于私现在都该在局子里蹲着等判刑,不知道怎么逃出来的,还鬼鬼祟祟地跟到北辰港亭来。
他刚刚是怕这王八蛋会伺机对他哥不利才追人的。
结果好不容易追到了不料理了他,还要放了?
但疑惑归疑惑,裴溪洄还是装作手上脱力控制不住人的样子,让何宝生挣脱逃走了。
哥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自己乱来没准会坏事。
眼看着何宝生跑出去两条街了,他才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沾的全是土,还有脏水和树叶,他一边拍一边找手机想问问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找来找去没找到。
妈的何宝生把他手机偷走了!
“我草你大爷别让我逮到你!”
他气得现在就想冲上去把他头拧掉,但怕哥哥等急了,还是强压下怒气转头走了。
没有手机联系不到靳寒,小楼门口的守卫他又一个都不认识,估计不是靳寒的人。
思来想去,裴溪洄绕过正门,跑到后墙跟底下,左右看看没人就故技重施,踩着砖头翻了进去。
刚一落地,和底下牵着狗的大高个儿保镖四目相对了。
哈,无语。
人倒霉到一定程度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他生无可恋地看着保镖,保镖也半死不活地看着他,倒是旁边蠢蠢欲动的狗实在是有点吓人,半人高的长毛藏獒,眼睛猩红,舌头吐出来都冒着热气。
裴溪洄不怕狗但被这么盯着实在犯怵,试图和大高个儿套近乎:“大哥你认识我吗?”
他被哥哥带在身边十八年,枫岛人上下数三代,但凡认识靳寒的很少不认识他。
嘿,今天还真就好死不死地被他碰上一个。
“不认识。”
“不……不认识,也没事,那你认识靳寒吗,他在里面开会,我是他弟,来找他玩。”
大高个儿眉毛一动:“小裴少爷?”
“对对对就是——”
大高个儿嫌弃地看着他一身脏污:“就你这个叫花子?”
裴溪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
他捂着胸口,对大高个摆手:“我不跟你掰扯,也不为难你,礼貌问下你牵狗的本事怎么样?”
大高个儿还没反应过来他问这个干嘛,就见裴溪洄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看我飞镖!”
他心下一惊,十分敏捷地躲开,并暗暗为自己感到骄傲,下一秒就看到一根爆油的烤肠从眼前飞过,香得天怒人怨。
狗二话不说就追着烤肠飞了出去,还顺便带走了他。
裴溪洄双手合十对他小声抱歉,然后掉头往里跑。
藏獒的叫声惊动了其他保镖,十余人从四面八方朝他冲过来,全都牵着狗。
裴溪洄也不厚此薄彼,一狗一根,狗狗都有。
保镖们怎么来的就怎么被狗带走了。
北辰港亭有很多流浪狗,他刚让人买来打算喂流浪狗的烤肠,居然瞎猫碰死耗子地打败了不知道哪个老板的保镖大队。
裴溪洄忍不住给自己吹了个口哨,同时庆幸还好这不是专业的保镖团队。
要是他哥的人手,这会儿被狗追的就不是烤肠而是他了。
院子里保镖和狗乱成一锅粥了,小楼门口又有新的保镖冲出来。
裴溪洄嗖嗖两下爬上大树,从树上跳到二楼露台,身后隔着半米就是窗户,进去就能找到哥哥,然后更离谱的事就发生了。
他今天穿的是一条运动短裤,没有裤腰带,就一根松紧裤绳,翻窗时裤绳被窗边的仙人掌给勾到了,他没看见,只感觉底下有人拽他。
今天本来就诸事不顺。
早起被喷粥,走路上看见何宝生,转头手机就被偷,翻个墙还翻到人保镖脸上,好不容易到最后一步马上就要见到哥哥了,还有人死乞白赖地拽着他裤子不让他走。
裴溪洄越想越倒霉,越想越生气,心道今天怎么什么都和我作对!然后一咬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