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楚阳纵身一跃,就跃到了时安夏那艘画舫,朝着唐星河做鬼脸,“哥,快过来我这‘楚阳舫’,你那‘星河舫’就弃了吧。哈哈哈……”
唐星河无奈地向掌柜摊手,自个儿找的蠢小弟,就自个儿宠着呗,还能怎么办?
说话间,两艘画舫都靠了岸。
今日是几个干儿子要带阿娘出来游河赏景儿,唐楚君算是个搭头。
魏屿直力气大,全程都是他出力推着阿娘的轮椅行走。遇到过不去的门槛,他就双手提起来,也不费劲儿。
这表现让唐星河跟马楚阳又把他看顺了眼,“魏哥,还得是你啊。不错不错!就你今儿这个表现,当得起阿娘的大儿子。”
魏屿直傲娇地瞄了唐星河一眼,“赶明儿比箭,我也练了五箭齐发。”
唐星河吐了俩字儿,“阴险。”然后做了个鬼脸,一跃而过,站在马楚阳身边,“略略略,我已经练了六箭齐发。”
魏屿直,“……”
日子没法过了!
马楚阳深以为然,“我哥阴险!”
他也刚练了五箭,又被碾压一箭,唉!既生河,何生阳啊。
他太难了!他瑰丽的风头常年被星河哥压着,几时才有出头之日。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楚阳舫”,掌柜热情接待,忙活开了。
这会子因为人来得多,把桌子重新拼凑了一下。
男主子一桌,女主子一桌,然后齐公公韦行舟跟唐楚君他们带来的小丫头们围了一桌。
人人面前摆了好吃的。
唐楚君等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明德帝坐在里头,当即就要跪下行礼。
明德帝没敢看唐楚君,心头跟毛头小伙子一样热烈,面上是淡淡笑容,抬手制止道,“出门在外,不必拘礼。”
唐楚君立刻明白了皇上是微服出访,不宜被人知晓行踪。这便大大咧咧入了座,招呼着让魏屿直把姚笙的轮椅放置稳当。
姚笙不是个爱咋呼的人,却心思极其细腻。就那么在欢声笑语中,发现了一丝端倪。
上邪!那是皇上,那可是皇上啊!
皇上的心思简直都只差写脑门上了,那种想看不敢看,不敢看又怕错过看不着就偷着看的样子……楚君怎的就一点没察觉?
姚笙抬头向女儿时安夏望去,就见女儿朝她摇了摇头。
她懂了。
皇上的心思女儿是知道的。女儿知道,说明女婿也知道。
然而他们不打算告诉唐楚君,而唐楚君本人……正在吃虾。
虾有什么好吃的!你倒是抬头看看皇上啊,姚笙哭笑不得。
时安夏瞧着阿娘那看乐子的模样也哭笑不得,同时心头又涌出一种难言的心绪。
母亲和阿娘都还年轻,难道真的一生就这么过了?若是有个可心的好男子宠着,会不会日子过得舒心些?
时安夏瞧了一眼唐楚君,又瞧了一眼明德帝,当真是郎才女貌。
便是想起明德帝白天说的那句玩笑话,“若有来世,朕一定不让时成逸先认识你母亲。朕得先去找你母亲提亲。”
这怎么就是个帝王呢。时安夏剥完一盘龙眼,拿银叉叉了一个龙眼肉粒喂进阿娘嘴里,眨眨眼睛,“阿娘,甜不甜?”
阿娘笑,“甜。”
女儿喂的能不甜吗?
唐楚君看到了,拿帕子擦了擦嘴,笑弯了眉,“夏儿,我也要。”
时安夏又拿银叉给唐楚君叉了一块龙眼果肉,仍旧问,“甜吗?”
唐楚君笑,“甜。”
她自己剥了一只虾,喂给姚笙吃。
姚笙摇摇头,“我不吃虾。”
唐楚君纳闷,“我记得你在家里吃过虾的啊,怎的出来什么都不吃了?”
姚笙笑笑,“你吃吧,我饱了。”
时安夏忽然一下就明白阿娘的难处了,忙伸手过去接住虾,“母亲给我吃吧,我喜欢吃。”
她暗暗懊恼自己太粗心,没给阿娘配一个力气大的婆子,在外也能侍候阿娘出恭。否则出来遇上这种事,阿娘不方便,会多出糗。
阿娘是个既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又很爱面子的人,她自己是说不出口这些事的。
唐楚君本就是个心眼不多的人,哪知这里头的弯弯绕,“姐姐,往后咱们要多出来走走,总关在屋子里不好。”
姚笙不好意思,“在家里就很添麻烦了,出来添的麻烦更多。”
她正是因为在外怕会出恭,都不敢吃东西。
时安夏擦干净手,握了握阿娘的手,低声道,“阿娘放心,以后会很方便的,不麻烦。”
她怕唐楚君再热情过头,便问,“谁要陪我和阿娘去舱外赏个景儿吗?”
几个儿子齐齐站起身,那霍十五嘴里还包着个鸭脚肉。
时安夏便点了名,“魏哥哥吃好了吗?要不你帮我推阿娘出去?”
魏屿直忙受宠若惊道,“好。”起身时还瞄了一眼驸马爷,见对方神色自若,并未有丝毫不悦,这才放下心来。
他这一路推轮椅也推出了许多经验,要如何行进才平稳,要如何抬起轮椅,才不会让阿娘感到害怕。
时安夏看着魏屿直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