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响,秦无垢才从失神之中惊醒,听见门派人议论纷纷。
“那不是叶璟吗?”
“此事因他而起,自然得由他来承受。哼,为什么老掌门当初没把这个门派逆徒一掌拍死,害得我们平白无故承受这些!”
“小声些。”有人提醒。
随着叶璟的到来,混乱的战况被注入了新的力量,千北门人只看到一道道紫芒上下翻飞,刚刚还得意非凡的东海修士瞬间如同狂风吹野草一般倒下。那裹挟着毁天灭地力量的紫光无意间从一位千北峰主身边滑过,那峰主估摸着它打不到自己,仗着修为高深,也不像其余的小弟子那样急匆匆地躲避,结果立刻被带出五丈余远,栽倒在地。他有些呆滞地抬头看了看满天飞舞的紫芒,咽了咽口水。
“千北弟子听令!把这群欺辱我们的畜生剥皮抽筋!碾碎元神!”秦无垢站在高处,高声呐喊了一声。
士气低落的千北弟子看到叶璟的到来之后,刚刚那群将他们玩弄在指尖的东海修士纷纷退却,手段惊艳如同割韭菜一般收割对手。顿时觉得被注入了使不尽的力气。
顿时,无数道剑气、无数法宝、符箓、甚至砖头石块,统统朝着那群东海修士砸去。
不一会儿,东海修士死的死,伤的伤,千北门主峰很快恢复了宁静。
秦无垢用袖子抹了下脸上的血,他面向叶璟,感激得话都说不囫囵:“……我,谢谢……真的太谢谢……”
叶璟侧头看他一眼,安静地打量了他一番。
他赶来的路上也听说了千北门如今有一位青年掌门主事,年纪太轻,没有经过磨难,所以魄力显得不足,如今一看,果然是还稚嫩。
叶璟没有多说话,颔首低头行了一礼:“拜见掌门。”
秦无垢连忙摇头,避过这一礼:“叶师兄救门派于水火之中,是我整个千北门的大恩人,无垢不敢承受叶师兄一礼,相反,无垢应该替千北给叶师兄行礼!”
旁边有一位峰主呸了一声:“此事本就因他而已,他即便把命赔去,也理所当然!还望秦掌门自持身份,莫要这般掉价!”
秦无垢往后瞪了一眼:“你闭嘴!”
叶璟无所谓地笑了笑:“这位峰主所言不错,此事确实是因我而起,我来此不过是为了赎罪而已,实在担不起掌门这般大礼,掌门这般,凭增我愧疚而已。”
若是沈晴在此,定会惊讶无比。因为要是依照小说里叶璟的脾气,不管这峰主说得有没有道理,肯定会想办法教训他一顿。然而此时他显得沉着冷静,而且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简直判若两人。
叶璟的话一出口,秦无垢更多了几分敬佩,不止为他的力量,还未他的谦卑恭谨,不居功自负。
千北弟子们收拾了主峰的惨况,伴随着空气里没有散尽的血腥味道,秦无垢宴请叶璟,先祭拜过在刚刚一战之中牺牲的弟子后,这才开宴,宴也只是平常的灵果宴,伴随着众人脸上未散去的恐惧,有些凄凉的滋味。
席间秦无垢一再要求叶璟不再称呼他为掌门,叶璟这才改口叫他秦师弟。
几杯清酒下肚,压抑住了白天的生死劫难带带来的慌乱和恍惚,秦无垢话多起来:“要我说啊,叶师兄什么都好!人好,修为好,本事好,连妹子都个顶个的好,就是摊上了个不好的师父!”
叶璟抬了下眼睛,关节分明的细长手指轻轻拂过面前玉樽:“噢,沈晴哪里不好?”
秦无垢一愣,诧异他竟然直呼自己师父名姓,旋即理解为他也对沈晴不满,立刻如同找到知音一般大吐苦水:“据说她离开叶师兄的时候,叶师兄才十几岁,她竟然也狠得下心来,实为无情。而……而那拢云拢道友!那般皎洁如云间孤月的女子,她竟然让其当做灵兽!是为丧心病狂!”秦无垢一想起那个在黑漆漆的寒境峰自带圣光的女子,顿时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呵……”叶璟轻笑一声。“是这个道理。尤其是抛弃下我这一点,我不能更认同秦师弟。”
秦无垢露出自得的神情。
“只是。”叶璟神色倏忽地冷凝了下去,周遭气氛如同要凝固了一般,“我自己的师父,我恨得了爱得了,岂轮得到旁人置喙!”
秦无垢一哆嗦,当即不敢再说一字。
叶璟看起来没有了兴致,冷淡同众人礼貌告辞。
秦无垢疑惑他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在他旁边的夕照峰峰主高昭哑然失笑,轻叹道:“果然如此。”
“咦?”
高昭自知失言,急忙掩饰了一下。
秦无垢不达目的怎肯罢休,连忙逼迫他,高昭无奈地道:“掌门,还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步行出了主峰的大殿,殿外还有不少小弟子在用除尘口诀清理青石上的血痕,两人也不介意,扬手布置下禁制,令交谈不能被外人听见,高昭这才开口道:“此事说来话长,整个千北门都知道,我曾经爱慕沈师妹。”
秦无垢撇了撇嘴:“我不是来听你这些烂事的。”
“掌门稍安勿躁。”高昭道。“有一段时间,沈师妹被她的师父扔到后山禁林里十年,要她磨砺心性,十年之期刚过,她再出禁林的时候,身边就带着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