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博做做样子,压制了许君卿一会儿,等到侍女取来衣物后,倒也不再为难她。 起身穿戴,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后,一身正装地走出房门。 正好遇见了此时也要出门的许君卿,便走出去道:“你要去哪?我找你有正事。” 许君卿避开他的目光,冷冷回道:“我去哪不用你管,跟你也无正事可谈。走开!” 元博却一把拉住她手,二话不说,便拉着她走进了房门。 身边的两名侍女见状,倒也并未阻止。 回到许君卿的房间中,关上门后。 她立即甩开了元博的手,犹有余愤地自顾坐在圆桌前,道:“有话快说!” 元博也坐了过来,微笑道:“先说说你的事,你既是郡主也是寨主,当中有何缘由?” 许君卿愣了一下,并没再否认自己“郡主”的身份。 元博并不傻,定然是有所怀疑之后,才会此时找上门来。 但她却先反问了一句,“你为何不先说如何能从大狱中出来?京城来人了?是万宗德?他信你不是杀死大宗令的凶手?” 元博道:“你好像早有所料的样子,当天你先进的书房,萧胜昊被刺,你应该最清楚的。谁动手伤了他,以致他身死?” 许君卿听此,心中暂时放下了对元博的芥蒂,目现一丝忧伤,道:“我...我进去之时,亚父早已身中一刀。但他并未让我声张,而是要我将罪责推到你身上。还说...你一入大狱,自然会有所收获,也自然能为自己洗清嫌疑...” “亚父”的定义,不必赘述。 间接说明了许君卿其实并非萧胜昊的亲生女,更类似于故人托孤之类的养女。 元博回道:“哦?所以,你那时翻脸指认我和华平安是凶手?那,他有没有说谁是刺伤他的凶手?” 许君卿摇了摇头,“没有!亚父说...他是自杀...但,我想不通他有何理由自杀...” 元博点了点头,并不怀疑许君卿有说谎的意思。 因为萧胜昊在临死前,在他耳边也说过同样的话:“孤乃自杀,无关他人。且...去幽州大狱,可还你清白...” 萧胜昊不惜以“杀人”之名,将元博指向幽州大狱。 说明大狱中,必然隐藏着某种猫腻。 但他具体指的是什么?人,还是物? 为何没有明说? 他上一刻还在正厅中与元博云淡风轻,下一刻却“自杀”于书房内,这未免有些跳跃性太大。 自杀,显然并不是真的。 加上万宗德从京城赶来后,直言萧胜昊不会自杀,而是他杀。 并意指杀死萧胜昊之人,其真正目标乃是万宗德自己。 这更加佐证了萧胜昊在说谎。 且凶器是元博手上的那柄龙头短刃,此前被铁面官夺去。 按理说本不该出现在萧胜昊手中,唯一的解释便是,凶手是铁面官之人。 难以理解的是,萧胜昊被刺一刀,当时并未立即身亡,定然看到了凶手的样子。 但他居然谎称自杀,而选择隐瞒真正凶手的身份。 这是为何? 这点奇怪的举动,倒是与上官锦如出一辙。 上官锦明知是被构陷,也表现出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却始终不愿说出口。 两者之间看似毫无联系,却都在维护着“某人”。 而这个“某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思虑片刻,元博深沉道:“大宗令的自杀,明显有假。他想让我去幽州大狱,本来可以不用指认我是凶手。我身上有太常令,直接去便可。但他非得如此安排,恐怕是知道幽州大狱的隐秘明着去找,肯定找不出来。” 许君卿追问道:“那你进去几日,可有什么发现?” “算有一点吧!你可认得谢标此人?你故意让牢里的囚犯都来招待我,想必也怀疑萧胜昊暗指的隐秘,在囚犯身上吧?”元博笑道。 许君卿却摇头道:“不!我确实怀疑亚父暗指的是狱中某人,但并不是外面这些,而是那处修罗号监区。我故意让外面十七大监区的囚犯都针对你,是为了引起巨大的冲突。让你有机会被关进那处臭名昭著的修罗号监区中。” 修罗号监区的防卫等级极高,丝毫不亚于大理寺诏狱和刑部天牢。 即便许君卿有“郡主”的身份,也不可随意接触里边的犯人。 故意引起元博和一众囚犯的争斗,就是要让元博罪加一等,然后被关进修罗监区。 幽州大狱最神秘的地方,便是那处。 若有隐秘,最大可能也是在那里。 元博了然后,道:“但有些奇怪!如果萧胜昊指的是修罗号监区有问题,为何不明说?他即便有意隐藏凶手的身份,也大可不必隐晦修罗监区的名号。还有,我涉嫌杀害亲王,如此重罪,为何还不被押入最严密的监区?” 许君卿思虑了片刻,这才回道:“你是说,有人在刻意维护你?或者是在隐藏修罗号监区内的秘密?那个人是幽州大狱的典狱长?” “是谁,还说不准!但你还没回答我,认不认得谢标此人?你又是如何与萧胜昊攀上关系的?” “谢标?我印象中,并不认得此人。至于,我与亚父的关系...” 她略微有些顿挫,但最终也是将心中的隐秘说出了口。 原来,靖媛郡主这个封号,并不是朝廷册封,而是萧胜昊以自己亲王之权私下认定的。 因此,朝堂上知道这个“郡主”的人并不多,也并不正式。 多年前,现任皇帝萧天河登基后,削掉了西域四镇的藩王之位,仅设立都护府,赐下“虎贲军”的番号。 而这西域最后一位离任的藩王,便是萧胜昊。 他在西域镇守多年,与当时已经崭露头角的许骁关系莫逆,言之生死之交,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