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很听话”地走过来,但刻意与元博保持着距离,像是并不想在薛芸姝和司空小小面前和他表现得过于亲密。 正了正色,问道:“何事?说!” 元博一笑,却是对着另外二女说话,“薛大人,元某想劳烦你一事。” 薛芸姝道:“你且说!” “华平安并未入狱,那天他回来后,必与你们联系。你应该知道他在哪吧?可否替我去通知他一下,让他来客栈与我相见。” “你干嘛不自己去?他就在幽州刺史府。” “元某现在是嫌犯,不好出面,薛大人又不是不知道。” 如此一说,薛芸姝小哼,而后拉了司空小小一把,“小小,我们走!” 说完,两人便结伴离开。 薛芸姝虽未明言答应元博的请求,但她没有拒绝,便是默认帮忙。 二女走后。 元博这才向许君卿问道:“你们与突厥人交易不是一两次了,军械是走什么路线运到他们手中?他们又是如何付账的?难道就在这间客栈内暗中进行?” 许君卿用眼角余光瞥着他,“这见不得光的买卖,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客栈只是钱银交付的地点,私铸的军械却是在城外交易的。走水路!” “水路?走水路怎么到突厥草原上?”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总之,我只负责将军械运送到江上交予突厥人之手,其他的就是他们和亚父之间的事了。” “是在铁沧江上交易吗?具体怎么做?” “我们山寨有很多伪装的货船,军械打造好后,就会用麻布油纸包好,装入木箱之中。然后,将木箱沉入江中,用绳子拖着,再以货船牵引到指定的水域。突厥人潜入水中割断绳索并取走军械,我们便算交收完成。” 元博听后,微微一笑。 许君卿等人交接军械的手法,还不算太笨。 他们先将兵器打包,置于沉入水中的木箱中,依靠货船的浮力“吊”着前行,到达突厥人指定的水域后,突厥人自会派人潜入水中取走。 由始至终,兵器都是隐于水面之下,负责查验货船的官兵倒也很难查到。 一艘船正常行驶在江面上,没人会轻易想到船底下还拖着东西。 突厥人得到兵器后,便会带着银两来到这处客栈“付款”。 元博了然后,接道:“那好!你之前说过最近会有一次交易,如今还正常进行吗?具体的交收地在哪里水域?” 许君卿道:“肯定要进行啊,而且这次据说有个身份显贵的突厥人要亲自来交易,十分关键。交收地点,就在此前我们登陆的码头附近,距离幽州城五十里。” 闻言,元博目光一收,暗觉不对,道:“仍要按计划正常交易?萧胜昊刚死,不是该停一停?” “不可能停!如果要停,突厥人早就传来消息。” “那...或许我的猜测就是错的,萧胜昊并不是军械案的幕后主谋。” 以元博此前的推论,萧胜昊是主谋的话,所有交易的细节他应该都是一清二楚,并时刻紧盯着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才对。 他是整个交易网络的主心骨,幕后发号施令之人。 如今他身死,强龙断首,按理说交易应该暂停才对,怎么可能还要继续进行? 唯一的解释就是,幕后主谋另有其人。 萧胜昊虽也得知交易的所有内幕,但并不是那个最关键的人。 他的死,并不足以让整个交易停摆。 所以,突厥人并没有向许君卿发出暂停交易的暗号。 许君卿却犹有不满道:“自然!我从来都不相信亚父会是主谋,他只是在配合我的计划而已。是你胡乱猜测,胡言乱语。” 元博轻笑,“话不要说得如此肯定。萧胜昊即便不是主谋,但他为主谋掩饰,你不觉得奇怪吗?听你说,这次交易会有突厥人的重要人物出现,那么幕后之人为了身份对等,可能也会冒险现身。这是我们出手的大好机会。” “你想怎么办?” “先等华平安来,我对他有所交代之后,你随我回一趟伏龙山。再做打算。” ... 不久后,两名山贼领着华平安来到房间中。 华平安一见元博,似乎有“千言万语”,张嘴便道:“元博...” 元博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隐晦地将他拉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华平安一边听着,神色瞬息变化无常,哑然失声道:“这...此事当真...那个人来干嘛?” 元博故作神秘道:“当然是真的,本官这是给你立功的机会。办好此事,你便不用再做杂役。至于,那个人为何而来,你有胆子就自己去问。” 说完,便转身扭头。 招呼了许君卿一声后,率先走出了房门。 却又忽然止步,回头道:“对了,我入狱这几日,你不会闲着吧?军器监内有什么风声?” 华平安从怀中取出几张文书,道:“你自己看吧!” 元博接过,便放入了怀中,“好,记得我交代你的事,并严密注意军器监的动向。我们回来之前,别出岔子。” 华平安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元博已经离开,只能作罢。 趁着夜色,两人经一条密道溜出了幽州城。 伏龙山的山贼早已在城外的密道口,准备了两匹快马。 元博翻身上马,与许君卿疾驰而去。 从幽州前往伏龙山,最快也要一天一夜。 但出了幽州城范围之后,抄近路进山,渡过铁沧江之后,马不停蹄的话,却也能在第二天的正午前赶到。 翌日,太阳最猛烈的时候,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山寨,直奔那处私铸工场而去。 工场山洞内,炉火正旺,无数工匠正在加班加点的铸造,敲打声不断。 也有另一帮人正在将打造好的成品兵器,进行打包装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