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博二人闻言一惊,赶紧迅速戴回了面具。 许君卿往前一跃,绕到了前厅离开。 元博则往后,落到了院中。 “殿下!” 元博走到萧玥儿身前,微微拱手道。 抬眼之际,却发现一夜过后,萧玥儿似乎换了一种心境,此时一脸肃然。 不仅是内在有所转变的嫌疑,也给自己梳了一个新的发髻。 她怀里依旧抱着那个小盒子,此时说道:“让人准备一艘船,我们由水路前往幽州。” 元博应是。 但在知会山贼准备客船时,却也若有所思。 他原以为萧玥儿会在山中逗留两三日,没想到仅是一夜就要前往幽州? 萧玥儿若打算重走元博来时的路线,那就还需再前往徐阳县一趟,为何不去了? 元博本还想借此机会,再入徐阳县,彻底探查当时锦衣男留下的那封卷轴中所示的三个位置,到底隐藏着什么。 如今萧玥儿打乱计划,却是让他有些意外。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促使了萧玥儿的改变? 难道是离王的那封信? 信中写了什么? 元博心中不由浮起了一丝不安。 到了中午的时候,伏龙山的山贼已然准备好了一艘还算体面的客船。 就停在山下二十余里外的另一个渡口。 元博带着几人通过“一线峡”,到达了渡口处。 塔鲁也被一并带了过来,吴恭等人则继续留守山寨。 登船之际,萧玥儿交代道:“此行莫急,另一边队伍或许还没有拔营,我们不赶时间。明日前,能进幽州城即可。” 这个渡口距离幽州最近的码头并不远,即便是水道蜿蜒,也只需半日的时间便可上岸。 但萧玥儿却故意让船速降到最慢,也不知有何想法。 上船后,萧玥儿便把自己关在了船舱里,不许任何人靠近,呆呆地对着那个小盒子,黯然不已。 直到黄昏的时候,她才将元博叫进了舱室内,并命人找来了一个火盆。 看这样子,是有要将盒子中的信件都烧毁的意思。 元博了然,倒也不作多言。 萧玥儿若烧毁信件,怕是已然对他放下情感,这不失为过。 毕竟赵白眉与上官瑛逆反之心已然铁定,身为赵白眉的养子以及徒弟,元博即便也对她深情,恐怕此生也难有结果。 果不其然! 火盆准备好后,萧玥儿向元博索要了火折子,并一张一张的烧毁那些情信。 令人颇感意外的是,她脸色淡然,面对这些曾经被她视若珍宝的信件付之一炬,她却并未露出一丝不舍。 她一边往火盆里投放信件,一边缓缓说道:“事到如今,本宫终于明白了博哥哥之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当时听了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觉得十分在理。但这世间岂有时光回转之事?本宫即便后悔当初不听,此时也已晚了。” 元博不由一愣,尝试着问道:“他...说了什么?” 虽然是前身说过的话,但记忆零散的缘故,此时元博竟对此没有丝毫印象。 萧玥儿微微苦笑道:“他说,人生于世,总有得意与失落之时。得意之时,应该想想当失落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任何时候都应该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而掌握自己的命运,你就必须足够强大。” “强大没有一个实质的标准,但在本宫这种皇家子弟的层面上,便代表着权势、谋略与杀伐。而本宫自幼得父皇与各位叔伯前辈的万千宠爱,以为这一切荣华都终将伴我一生,永远不会退去。谁知,父皇一倒,本宫便如水中浮萍,自此飘摇。” 她说着话,忽而自嘲了一笑。 元博叹然,却是无言以对。 “本宫甚至分辨不了好坏,认不清忠奸,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孩。命运又如何掌握在自己手中?即便贵为公主,还不是因为内阁的一个决议,就必须得远赴突厥,成为一介和亲的工具?博哥哥说得很对,别人能给你的,终将有一天你会失去。自己能把控的,好坏贵贱,都才是自己的。” “本宫曾对博哥哥提过,愿意去跟父皇禀明与他之间的感情,要求父皇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官职,并赐下婚书圣旨。以父皇对本宫的疼爱,他即便内心反对,最终也会如我所愿。但博哥哥却拒绝了这样的方式,他说,那样的权势地位并非他努力所得,终将不为他所控。” “纵然暂时拥有,也只是镜中倒影,并不真实。他要娶本宫,就会用他自己的方式求得权势地位,强大到令人人敬畏。这才是他自己的,他所能掌控的。即便抛开了朝廷的关系,他也能保本宫安危的那种权势。” 她幽幽说着,直到将手中的信件都投进了火光里,才稍稍停顿。 而后,目光中闪着异色,猛然投向元博,又接道:“可是,本宫当时却无法体会他这些话的意思。若在当时,本宫能少一份单纯,多一丝心机与谋略,设法将权柄握在自己手中。今日岂会被人当作工具,成为弃子?内阁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臣,也断然不敢轻言让本宫去和亲。” “本宫愚昧至极,早就该想到在这个暗流汹涌的皇宫中,根本毫无血脉亲情可言。唯权势把柄,可力挽狂澜,逆天改命。我若也有太子哥哥和那些内阁之人的权势,何人敢轻言弃我?” 元博莫名有些黯然,试探道:“殿下是不是在离王的信中知道了什么?若有困顿,不妨让微臣与你分忧。” 萧玥儿却道:“无事!本宫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即便有困顿,也无需他人代劳。博哥哥已经不在,以前的萧玥儿也会随之远去。从今往后的萧玥儿,只为自己而活。” 她说得极为坚定而果决,并一把将那个小盒子投进了火里,而后脸上莫名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