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太子自囚,谁的受益最大? 元博跟着万宗德回到万府,丫鬟上茶之后。 万宗德轻饮了一口茶,缓缓道:“有两件事!你弄丢了公主,内阁本想夺去你代寺卿之权,并贬为军卒。但被为师替你拦下,本来以为师一人之力不足以成事,但有个人却也帮了你。可知他是谁?” “先生请说!” “离王。” “离王?” 元博有些惊讶,但转瞬又觉得也是情理之中。 此前,离王将上官锦的府邸赠予元博,本就有私相拉拢的意图。 如今在内阁上替元博说话,也并不奇怪。 “这应该不是先生所说的两件事吧?” 元博虽弄丢了萧玥儿,但同时也设计引起了格尼的反叛,致使突厥内乱。 算是有功有过,万宗德与离王以此为说辞,让元博功过相抵,倒也不难替他免去处置。 万宗德轻笑,“云州城已毁,突厥内乱。反叛的格尼如今算是我们的半个盟友,有他出面对峙阿史那,燕云之乱已然看到了迅速平息的可能。这第一件事,便是朝廷已有意再次举兵收复失地,并痛击突厥。” 元博听后,一阵淡然。 若是他执掌内阁,也会趁此突厥生乱的契机,发兵收复燕云十三镇。 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第二件事呢?” 既是预知,元博便直接问起了第二件事。 万宗德却道:“此次出征,你可知何人为主帅?” 元博不知万宗德会提及此,但仍是不厌其烦地回道:“大概率会是张风晓。张风晓本就是朝中大将,素有军功,知兵善战。算上此前兵部招募的额外十五万兵,关中军本部,加上格尼的叛军,足以围困躲在燕州城的阿史那残部。而求近不求远,与其再另寻主将,不如就直接启用张风晓。” 万宗德却是摇头道:“张风晓确实还会被重用,但他并非主将。这一次,离王打算再披战甲,亲自领兵出征,内阁已经同意。” 元博一愣,心中狐疑起来。 离王想亲自带兵?为什么? 云州城已毁,格尼的叛军虽还占据其中,但经过元博的运筹,他已然与张风晓所部结盟。 也就是说,大燕此时要想收回云州,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之所以还留给格尼,只是为了让他有一处驻地,继而帮忙剿灭阿史那。 格尼的谋逆已暗中谋划许久,身在草原的其余三部已经为格尼马首是瞻。 阿史那不敢轻易回归草原,躲在燕州虽能一时苟且。但并非长久之计,落败都只是时间问题。 换言之,不论是谁去带兵,阿史那都已是瓮中之鳖。 而这么大个功劳,该由谁去摘取? 元博原以为,此番占据绝对主动的皇后一党,会暗中操控内阁,让忠于自己的亲信借此上位,以最后支持吴王萧永夺得大权。 但结果却是离王出征? 离王此去,只需稳坐中军大帐,指使格尼的叛军作为主力攻击燕州,张风晓的关中军围城策应,不出半月,阿史那必败无疑。 格尼的叛军作为攻城的主力,既是变相削弱突厥族内部的实力,令对方鹬蚌相争,又可间接夺回失地,可谓一举两得。 这么大个功劳,兜兜转转竟是来到了离王萧天云的手中? 萧天云若有足够的智谋,出征收复失地后,再设法妥善安置难民,则获得军功的同时,也会虏获燕云两地的大部民心,威望一飞冲天。 如此“美差”,本该由萧坚这位储君去担任。 没想到,他因谋害公主事发,被迫下了罪己诏。 太子失势,最大的受益者居然是离王? 再者。 元博忽然想到了一件被忽略的事情。 那就是,他护送萧玥儿前往云州之时,离王给了他一封信转交萧玥儿。 信中更是道出了太子意图以萧玥儿为代价激起民愤,再次起兵迎击突厥的始末。 萧玥儿也是因为信的内容,顿感心灰意冷,故而性情大变。 也是那时候起,元博怀疑红衣人已经暗投了太子麾下。 但经过与太子一见,太子居然表现出了关心萧玥儿的迹象。 虽在罪己诏中,太子承认了谋害萧玥儿的“事实”。但看得出来,他内心颇有一丝冤枉的痕迹在。 加上万宗德以“先生”的名义,言称绝对信任太子不会做出弑妹的举动。 如今想来,难道都错了? 如果太子本就没有牺牲萧玥儿之心,离王那封信的内容是杜撰的,红衣人实质上投靠的并非太子,而是离王... 那么,元博俨然就成了工具。 成了离王“除去”太子的工具! 离王先是以一封假信,挑拨太子与公主之间的关系,使得元博无法在途中顺利的将公主转移到台州。 而萧玥儿心思单纯,容易听信他这位离王皇叔的话,故而恨透了她那位太子哥哥以及这个冷漠的朝廷。 元博得知信的内容后,感同身受于萧玥儿的悲愤,倒也忽略了此信有假的可能性。 并因此,推测出太子的险恶用心,并告知于红衣人。 实际上,想要牺牲公主的人却并非太子,而是离王! 内阁之所以能成功逼迫太子下罪己诏,不外乎是有红衣人的指认。 红衣人在内阁召见时,肯定已经将元博之前的推测全盘说出,指认太子意图谋害公主,形成了人证。 而构陷太子的书信,本就是出自离王之手,他想再找出一件物证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人证物证俱全之下,太子百口莫辩,这才会被迫下罪己诏。 这也间接说明,红衣人真正投靠的人,乃是离王萧天云。 元博的推测,反倒是成了离王压倒太子的手段。 加上元博用计,致使格尼提前叛乱,离间突厥五大部落,燕云两地的危机犹存实解。 离王此时挂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