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不是忘干净了,是压根儿没有印象。 魂穿过来,并没有让他全部继承前身的记忆。 但还未答话,夜双双已然掩笑道:“若非真是如此,他岂会在听到你即将被许配给萧永时,还能如此淡定?” 陈舞儿立马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羞涩,但转瞬又演变成了阴郁。 元博一副摸不着头绪的样子,自顾自说道:“大晟已灭亡了两百余年,其有关记载,大理寺的档案中收录得很少。二师姐手下之人,这些年混迹朝廷百官之侧,可曾有探知到关于大晟的隐世之秘?” 夜双双浅浅一笑,虽未直言,但伸手敲了敲车厢板,对着车头的马夫道:“去别苑!” 车厢外的马夫“嗯啊”一声,用一种含糊不清的声线回应。 元博顿时皱眉,小声道:“别苑?二师姐还有个别苑?但,你这马夫是否信得过?” 夜双双白了他一眼,“他不是我的马夫,是大师姐的哑奴。是否信得过,本来你应该最清楚的。” 听此,元博的眉头更深,似乎听不明白夜双双此话的意思,但也并未多问。 不久后,马车来到城南一处雅致的别苑内。 夜双双乃是教坊司的副司正,这官位看起来不怎么重要,但实则油水很多,能通过手下的艺伎的房事之便,探知百官隐秘。 而若是以这些隐秘为要挟,不仅能在百官之中横行无阻,更能小敛钱财。 因此,夜双双实质上也是个小富婆,暗中拥有几处宅院倒也不稀奇。 书房中。 夜双双从暗格里取出几本小册子,交到元博面前,轻声道:“这是我多年来搜集到有关大晟的陈年轶事册录,俨然无法证实真假,你想看便拿去看。” 元博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随后便坐在案前翻阅起来,陈舞儿却一副满腹心事的模样,趴在书房的窗台上,幽幽望着院中的花草出神,伊人愁绪... 而夜双双得到的这册秘闻中,信息零散,从后世百官口中探听到的琐碎隐秘,大多都经过了个人色彩的润色和臆断,并没有给元博深入了解这个大晟朝带来实质性的帮助。 只是大概了解到,大晟国祚存续期间的一些宫廷隐事,宫闱宅斗等等。 后世对于这个百年前的朝廷,评价并不高,毁大于誉。 尤其是到了大燕太祖皇帝起兵之时,大晟朝已然是众矢之的,再难复返。 末代国君,也被人称之为千百年来,空前的暴君戾帝,鱼肉百姓。 元博怅然一叹,正要合上书本时,猛然在末尾处看到了一小段不起眼的小字,却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段小字写着: 太祖皇帝攻城掠地,得万民支持,晟都城破。晟朝末代国君,自刎于宫前,终年不详。其幼子,得前朝大将“元在天”拼死护佑逃离都城。三载余后,传幼君死于叛逆之手。 至此晟朝皇族正统,谢氏,大势已去,沦为鼠辈窜于荒野。 ... 元博眼前一亮,眼底复杂之色。 晟朝的皇族,姓谢? 皇族姓谢,而元博却是姓元,原则上八杆子打不着关系! 但赵白眉为何说元博是皇族之后? 而,元博曾收到过赵白眉的一封信,信中赵白眉在末尾落款:师,谢坤坤! 已知的事实,赵白眉这个名字,肯定是假的。 谢坤坤,才是他的真名。 再到这小段文字的记载中,还提到一个极为隐晦的字眼:晟朝大将元在天! 大将元在天,好像才是与元博同姓... 下一刻,元博恍然震惊,但渐渐地,脸上的这份震惊缓慢演变成阴郁的苦笑。 他似乎已然明白了什么。 开口对夜双双问道:“这秘册中说,大晟的国姓为谢,但为何我是姓元?二师姐可曾听师尊解释过?” 夜双双回道:“你本也姓谢,但为了掩饰你的真实身份,师尊不许你用真名。谢元博,也就被改成了元博。” 元博却道:“哦?那我既是国君,他又为何将天山派交予萧永之手?如此,岂非叛逆?背叛了我这个国君?再者,他不允许我使用真名,为何自己又引用谢坤坤之名?” 夜双双一愕,“这...小师弟,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如果我不姓谢,而本就姓元,也不是什么大晟国君。真正姓谢的人是师尊,他才是真正幕后的国君呢?” 元博意有所指的猜测道。 令夜双双身躯一震,就连此时陷入某种郁结之间的陈舞儿也是蓦然回头,震惊地望着元博。 “两位师姐想必比我更清楚师尊与皇后的关系,他们珠胎暗合,苟且私通,恐怕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如果...萧永的真正生父并非先帝,而是他谢坤坤呢?” “那么便可解释,为何师尊会废去我的掌门之位,转手交给萧永了。因为萧永不姓萧,而是姓谢!乃是师尊与皇后的私生子!而师尊才是晟朝小朝廷的国君,他们真正复国之计的关键,不在你我,而是在这个私生子身上!” “试想一下,萧永顶着皇子之名,实则是师尊所出。如今萧永已被册为君上,把持朝政之后,政权便等同落入了谢氏之手。岂非也等同于大晟复国?” 元博掷地有声道。 夜双双和陈舞儿登时脸色大变,愣住当场。 那张口欲言之色,似有疑问,却又觉元博所说不无道理,难以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