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古禹闻声转眸,视线与凤天歌刚好相对。
“古伯伯好。”凤天歌还是独孤艳时,曾与古禹有过接触,看着随和的一个人在战场上的爆发力无人能敌,连她亦甘拜下风。
后因古云奕入主朝堂,时常与他意见相佐,古禹为避免与长子冲突加剧,故主动向皇上辞掉军职,只保留下淮阴侯的爵位。
今日古禹穿了一件曲裾深蓝色的长袍,袖口绣着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长相自是十分英俊,才会得曹府两位千金厚爱。
已过天命之年的古禹鬓角虽生华发,面容却看不出半点沧桑,许是古若尘入狱的缘故脸上显出几分憔悴。
听到凤天歌与他打了招呼,古禹微微点头。
凤天歌知道,这段时间古禹并没有暗中替古若尘上下疏通,他真真是无路可走。
自他交出兵权已有七年,物是人非,朝中官员又有几个能真买他的账,尤其对面的人还是丁酉。
而让凤天歌无比欣慰的是,古禹始终没有去踏延禧殿的门槛。
这时,衙役自两侧入口提着廷杖分致左右。
随着阵阵有节奏的敲打声,丁酉与卫子默先后走到堂前,丁酉居于正位,卫子默居左落座。
惊
堂木响起,衙役率先带独孤瑾上堂。
要说天牢真是一个化神奇为腐朽的好地方,任你过往如何嚣张跋扈,从那里面走一遭出来皆似丢了半条命。
独孤瑾就是最好的例子,蓬头垢面,满身肮脏,双眼布满血丝,像极枪毛枪刺的灰兔子。
“威武—”
见独孤瑾立于堂前不跪,两侧衙役敲响廷杖,喊出堂威。
独孤瑾吓的扑通跪到地上,“丁大人,本使冤枉啊!”
丁酉半个眼皮都没抬,倒是旁边何师爷说了话,“指挥使在堂上就别称本使了,你倒是说说,你有何冤枉之处。”
何师爷说话时,独孤瑾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站在木栏外面的墨画,底气大足,“大人明鉴,微臣决无杀卫世子之心,再说那晚微臣一直在府里没出去过,亥时墨画还曾来我府上送药,她可以替我作证!”
“你说你没有杀卫世子之心,可据说你曾在世子府外绕了好些天,期间还与卫世子发生过冲突,听说被打了?”何师爷见丁大人没有开口的意思,当下追问。
“我与卫世子的确有过不愉快,可这也不说能卫世子之死就与我有关啊!我没杀他!”独孤瑾好像没拎清状况似的跪走两步,“
丁大人您且宣墨画入堂,一问便知!”
“威武!”
两侧廷杖再次响起,丁酉视线扫过何师爷。
于是第二嫌犯凤雪瑶被带了出来。
相比独孤瑾,凤雪瑶还是要脸的,被押出来时刻意用袖遮住脸颊,“雪瑶拜见丁大人。”
“说说吧。”丁酉难得开口。
“回丁大人话,雪瑶与卫世子无冤无仇又怎会加害于他,雪瑶是冤枉的!”凤雪瑶在天牢里呆的这几日,也是造的没个闺秀样,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凤雪瑶,你与独孤瑾是何关系?那日卫世子与指挥使发生冲突,二人皆说你是他的,你到底是谁的?”何师爷话音刚落,外面听审百姓顿时一阵哄笑。
凤雪瑶脸色羞臊,“大人明鉴,雪瑶与卫世子只是朋友,至于指挥使……雪瑶与他不熟。”
“凤雪瑶!你敢说我们不熟!”独孤瑾闻声震怒,扭身就要冲过来。
惊堂木响起,丁酉根本不用说话,他只用眸子扫过独孤瑾就达到了想要的效果。
何师爷没再追问凤雪瑶,命人将古若尘带了出来。
一身素色长袍的古若尘一出场,众人便真正领悟到了天生贵族与暴发户的区别。
与独孤瑾相比,古若尘虽染纤
尘却气度不改,清华高贵。
“若尘叩见丁大人。”古若尘堂前止步,依礼下跪。
堂外,古禹本能的有些紧张,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握紧。
旁侧,凤天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会儿堂上何师爷正欲开口,却见丁酉使了眼色。
“古公子且说说那晚发生的事。”丁酉终是抬眼,看向古若尘。
“是。”古若尘得丁酉示意,便将那晚之事原原本本重复一遍,所言与那日跟凤天歌说的没有不同。
隔挡公堂的栅栏外面,凤天歌相信就算她不叫苏狐传话过去,古若尘也会这样说。
眼前少年与他哥哥根本就是两个极端,都是一个爹,生的也是太不一样。
“你与凤天歌是什么关系?”堂上,丁酉听罢之后抬头问了一句。
古若尘眸色微动,眼底那抹暗淡一闪而逝,“同窗好友。”
丁酉点头,之后看向跪在堂前的凤雪瑶,“凤二姑娘,卫世子想要教训凤天歌这件事,你知否?”
这个问题!
凤雪瑶听到的一刻,美眸顿时闪出阴狠。
她明知父亲为何要妥协,明知若她否认名节不保,可只要想到这是凤天歌要她做的事,她就好不甘心!
“哎
!”就在凤雪瑶几乎要走那一念之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