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凤天歌以黑子落棋,然后抬头朝他看过来。
容祁脸色骤变,扭头看向背后楸木棋盘时暗叫一声‘我去!’
他摆错了!
居然摆错了!
难怪今天这么安静啊!
时间所剩无几,就算还有大把时间,容祁也不可能站起来把那颗摆错的黑子给挪开!
他平日里虽然把脸皮跟自尊这两样东西看的很淡,唯有身为教习的时候例外。
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玷污他为人师者的尊严跟信任。
“今日这残局的确难解了些。”沙漏已尽,容祁佯装淡定站起身看向下面二十位新生,眉眼温和。
这一刻,所有新生都在看他,凤天歌亦是。
她就是想知道,容祁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书卷典籍里的残局都会记载相应的解法,容祁会解那些并不奇怪。
今日之局因容祁错手变得十分难解,即便是她,脑子里也只是有些朦胧不清的棋步,未曾定形。
“这样吧,本教习给你们时间,明日课业无人解开我再示范给你们看。”
容祁音落之际,叶芷惜跟唐思烟几乎同时站起来,“芷惜愚钝,容教习便是再多给几堂课业我也不可能想到解法,求教习赐
教。”
“思烟同样愚钝,求教习赐教。”唐思烟亦表态。
紧接着又有几名新生站起身,诉求一致。
凤天歌依旧保持脱腮的动作,瞧着像看热闹,脑子里却在努力将那些朦胧不清的棋步想清楚。
她若能解容祁便不用那么尴尬,可惜不管她怎么走,都只差一步。
“好吧。”偏在这时容祁点头,随手抓了一把白子,洋洋洒洒转身。
随着白子一一落入棋盘,众人脸色皆变。
尤其叶芷惜跟唐思烟,以她们的棋艺自然能意识到今日残局有偏差,而她们自称愚钝的目的就是想验证心里那份猜测。
结果是,容祁当真了得!
“看得出,本教习对你们期望有些过高……”容祁扔了手里剩余两颗白子到象牙棋盒,眼中颇有失望之色,“不过没关系,慢慢来。”
叶芷惜跟唐思烟脸颊臊红,在向容祁深施一礼后皆坐回原位,钟响,二人亦是最先离开棋室。
凤天歌脸上看着没什么表情,心里亦震撼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事实无比残酷证明了,容祁棋艺在她之上!
而这样的事实,凤天歌一时难以接受。
她可以接受公孙佩武功比她高,
夜倾池武功比她高,甚至是卫子默比她厉害这件事她都能接受。
因为他们或早已名声在外,或是她根本就不熟悉,因为陌生所以神秘。
可容祁她熟悉啊!
自楚城将容祁带回来那一路,她就对这个男人再熟悉不过了。
除了帅毫无内涵可言,这就是凤天歌对容祁的全部评价。
是,她是听说容祁棋艺高超在楚无人能敌,可凤天歌所能想象的高,绝对在她之下。
其实跟叶芷惜和唐思烟比,她才是最应该脸红的那一个。
脸打的好疼有木有!
离开棋室后,凤天歌心里仍起伏不定,步子随心迈的也疾。
“凤天歌我叫你呢,你倒是等本世子一会儿啊!”容祁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凤天歌却根本不想停。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你追我赶出了文府,过了十二个须弥座。
就在凤天歌近似于逃的想上马车时从左向右,一群背着牛皮药箱的大夫们从马车旁边经过。
“听说没,有人通过冯院令设下的第二关了!”
“谁啊?”
“百草堂的裴卿!”
“是嘛!早看他是个人物,没想医术如此了得,我只保佑自己能过第一关!”
“他医
术了不了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运气好,听说今晨他治好了镇南侯府的凤大姑娘,紧接着就被凤大姑娘拉去冯院令那儿举荐,人家根本就不用过第一关!”
马车旁边,凤天歌虽然失望,但也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江湖四医的医术非冯棋可比。
不是说冯棋医术不好,只是多年正统主流的医道让他错失了很多新鲜的尝试。
毕竟身为御医,每一次入药都要谨小慎微。
“你们站住!”没等凤天歌感慨完,容祁虎虎生风冲到那些大夫面前,“谁?谁举荐的裴卿?”
那些都是皇城里的大夫,多半认得容祁,“容世子也关心这个?”
“再问你一遍,是谁举荐的裴卿?”容祁说话时直接掏出一个银锭子塞到那位大夫手里。
然后那位大夫就怒了,直接把银子扔到地上,“容世子这是在拿钱砸人么!”
容祁懵逼。
被钱砸不是好事吗?
他天天作梦都想有人拿钱砸他!
就在容祁愣神儿之际,凤天歌走过去把那锭银子捡起来揣进袖兜,“是我举荐的裴卿。”
如果对面站的不是女人,容祁真想过去吊打凤天歌,“你脑袋什么时候坏
的?”
凤天歌未理容祁,转身上了马车,某人紧跟着翻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