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雪瑶是真的做梦也没想到凤天歌能活下来。
都说祸害遗千年,可能就是这样。
而今就算生气窝火,她也得为自己接下来如何脱罪铺路。
“祖母误会孙女的意思了,这事儿孙女没做过,祖母更是清白的……”凤雪瑶虽然讨厌老夫人,却知道眼前这个老太婆最吃哪一套。
见老夫人气火略消,凤雪瑶试探着朝前迈两步。
“孙女仔细想了想,除了祖母跟我,碰过那封信的还有谢如萱,谢如萱跟凤天歌有仇,这事儿一准是她干的!”
老夫人瞥了凤雪瑶一眼,“谢如萱?就是跟你好的那个?”
凤雪瑶脸色微窘,“一直都是她粘着孙女,之前碍于她那个兵部尚书的父亲孙女不好拒绝她。”
“毒真是她下的?”老夫人皱眉,眯起眼睛。
“一定是她!祖母且想想,孙女从小到大长在祖母身边,您是这个世上对孙女最好的人,祖母若有事孙女拼命都会护在前面,又怎么可能,怎么舍得做这种伤害祖母的事!”凤雪瑶一瞬间红了眼眶,又一瞬间哭的梨花带雨。
到底是绕膝长大的孩子,老夫人见凤雪瑶这般,心也就跟着软了,“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这事儿啊,老身自不能让人平
白冤枉了咱们镇南侯府。”
“对不起,是孙女给祖母惹祸了……”凤雪瑶扑通跪在地上,哭的越发厉害。
老夫人有心搀扶又有些下不去面子,于是瞪眼看向孙荷香,“像块木头似的杵在那儿!还不快点扶你女儿回去休息!”
孙荷香正跟着一起抹眼泪,听到这话当即过去搀起凤雪瑶。
“孙女先行告退,祖母也定要保重身体……”凤雪瑶抽泣着起身,深施一礼之后方才退离。
直至孙荷香扶着凤雪瑶消失在钟绮院,老夫人这心才算静了静。
旁侧,一直没吭声的周嬷嬷端茶过来,“这事儿也不知道二小姐说的有几分真,毒到底是不是谢如萱下的?”
老夫人接过茶杯,眼底陡寒,“是不是……都是!”
周嬷嬷不解。
老夫人呷了口茶,“不管是不是谢如萱,到最后都得她背这个锅,不然你叫老身去背?还是叫雪瑶?”
周嬷嬷听出老夫人言辞有袒护之意,不禁感慨,“老夫人对二姐是真好。”
“对她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个不争气的!”
老夫人重重撂下茶杯,“我这是替老二着想,若雪瑶定了罪,坐实给凤天歌下毒,老二还怎么在这侯府里住?再说宫里那个老不死的可不
是善茬儿,要是较真儿起来对老二下手,谁能顶得住!”
周嬷嬷恍然,老夫人并非疼惜孙女,这是舍不得儿子呵……
钟绮院外,孙荷香原想送自己女儿回去,却被凤雪瑶一把推开。
回望身后钟绮院,凤雪瑶眸底尽染寒霜。
今日之辱,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个死老太婆加倍偿还。
没有让孙荷香跟着,凤雪瑶独自回了茗湘阁。
不想才踏进院门,便见一抹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赫然站在院落。
凤雪瑶本能转身,风骤起,院门砰然紧闭。
“凝秀!”凤雪瑶回转身形,高声喊道。
“凝秀被我点了昏睡穴,没有个把时辰醒不过来。”谢如萱手持七锁刀,冷然站在院落中间,淡漠开口。
“……哦,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出来的事告诉别人,毕竟武盟期间作为考生你不可以随意走动……”
凤雪瑶瞬间转换脸色,盈盈浅笑走向谢如萱,“外面那么多衙役,没为难你吧?”
“没有。”当看到凤雪瑶本能转身的那一刻,谢如萱就全都明白了。
那一刻,远比凤天歌说的话更让她锥心刺骨。
从小到大,她一直当凤雪瑶是莫逆之交,情同手足。
不管遇到什么事,哪怕再大的危
险她都会站在凤雪瑶前面,替她出头,替她挡灾!
她诚心以待,换来了什么?
“如萱你没事吧?”凤雪瑶没敢再朝前走,轻声询问。
“为什么要利用我,给凤天歌下毒?”
这一刻,谢如萱绝望如斯。
凤雪瑶则一脸茫然,“如萱你在说什么?你怀疑我?”
看着那张满是委屈的脸,谢如萱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愚钝,是只用一头猪根本无法形容出来的蠢!
明显一张伪面,她之前到底是瞎了哪只眼竟然没看出来!
“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再装了。”谢如萱音色凉薄,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凤雪瑶微怔,“如萱你在说什么?”
“我叫你别再装了!你以为我是傻子么!那封信自你手里交给我中途没有过手任何人,而我……”
谢如萱突然愤怒,眼底血丝满布,“而我亲手交给凤天歌,她当着我的面打开信封,碰了那张信纸!”
自有记忆已来,凤雪瑶好像从没看到谢如萱这样怒不可遏的朝她吼过,大声说话都不曾有。
是以有那么一瞬,她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
就像是你养的一条狗,突然有一天朝你吠